衬衣被轻轻扯了一下,轻若鸿毛的力道却让降谷零原本一腔无处泄的怒气像是扎破皮球一样瞬间漏了出去。
“诸伏明天还会做饭吗?”冷不丁地,床上的黑青年问出这么一句。
降谷零没好气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青年坐在病床上握着筷子,嘴里正在咀嚼的照片,给诸伏景光:
有个家伙明天还想吃你做的饭。
对面回得倒是很快:
看起来他恢复的不错,太好了。没问题,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坐在床上的青年像是看到信息了一样,直接点菜:“想吃炸猪排。”
“……太油腻了吧!”
“我其实已经好了,但可以为了诸伏继续住院。”
“喂,那就没必要浪费纳税人的钱吧,我送到你家也可以啦。”
正在此时,护士走进病房,听到了影山步的话语,温柔道:“影山先生确实恢复的不
错,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虽然单人病房待遇上佳,但到底还是家里舒服,更何况依照自己变态的恢复能力,他十分担心护士某一天给他上药结果却对着完好如初的皮肤干瞪眼。
看似慢条斯理但度不低地将饭盒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用木乃伊手把三层饭盒叠在一起,影山步对护士点了点头:“辛苦了。”
接着转头看向降谷零:“没吃饱。”
“……不是吧,知道你吃得多,这已经是两人的分量了。”降谷零无语,“知道了,我去给你买。”
青年被白色病服包裹,腰上盖着蓬松的雪白被子,肤色唇色都淡,黑凌乱盖住眉毛,目光偏开望着朋友离开的背影时竟然显得十分安静内敛,就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护士笑得眉眼弯弯地上前给影山步测血压:“看不出来您这么厉害呢。”
“我消耗比较大。”青年抬眼看了护士一瞬,便垂下眼,睫毛敛住形状冷锐的眼,多出几分柔和。他以为护士在说他吃得多,认认真真回答了问题,然后认认真真跟护士姐姐套话,了解了一下劫机案的后续,甚至还从护士那里听到了自己上司顺路来看望自己之后随口说的给他放一周假的事情。
谢谢你,上司,虽然还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等降谷零回来之后,影山步边吃加餐边套出来了自己的工作人际关系,再加上手机里的联络人和短信,便将自己的人设勾勒得七七八八。
好消息是他洁身自好,不近人情,因此没有太多需要深交的npc朋友;另一个好消息是这份工作虽然不算清闲,但加班情况不严重,至少大多数时候都能按时下班。在日本已经算是还不错的情况了,好歹是高级公务员,真要找完全不加班的岗位可能只能去外企。
坏消息就是他靠着自己公务员的工资,也不能在东京租个像样的房子。
次日,降谷零特意请假接他出院,开车送他到了租住的公寓。打开门影山步就沉默了。
日本的房子都是当仁不让的蜗居,尤其以东京市内为。许多日本人擅长收纳,谁又知道这背后真正的辛酸理由呢。
公寓内打扫得干干净净,装修简约,没有多少私人物品,甚至像个样板间。往好了说他不需要太担心从小细节露陷,往坏了想就是这又是系统给他安排的人设的一部分。
他扫了一眼便转头邀请降谷零进门:“诸伏是不是等会要过来?”
“对,瞒不过你。”降谷零无奈道,帮他把行李提进玄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