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痛。”裴芒捂着头,尝试从湿滑的烂泥地里爬起来,刚站起来踏出一步又滑倒了,裴芒摔了一个大屁墩。
“哎哟,哎哟。”裴芒痛苦的呻吟躺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裴芒,是你吗?大家快来,我好像找到裴芒了。”有人声从远处传来。
“裴芒?裴芒?是你吗?”裴芒双手撑地,尽管摔的屁股疼,但为了更快让人发现,他还是顶着疼痛从地上坐起来。
“这。”裴芒高举双手交叉摇晃。
“是他,是他,是裴芒,大家快过来!”裴芒看到有一个人手里拎着一盏煤油灯,以很快的速度朝自己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
“真是的,你怎么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了,幸好你没接着往前走,前面就是沼泽了,那可住着沼泽怪物,也不怕被吃了呀,还敢往这种地方走。”唐子放下煤油灯,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双手抓住裴芒的一只胳膊,将他搀扶起来。
“你看看你,你还光着脚,你的鞋呢?一个人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还把鞋弄丢了?”唐子瞥了一眼裴芒的脚,既关心又生气的责问道,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扶着裴芒的手,任由裴芒孤零零的站在那。
裴芒哑口无言,默默承受着唐子的责怪。
“好了,别怪裴芒了,只是把鞋搞丢,已经算万幸了,幸好没到前方的沼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父亲肯定要发火。”安究也手里提煤油灯,从远处赶过来,煤油灯都没来得及放下,就上去拉开了生气的唐子。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又有两点光亮靠近,伍秒穿着一身兽皮,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身旁是李斯,两个人走到裴芒面前,一左一右搀扶着裴芒。
“你俩在这等什么呢?还不赶快把他带回家,一会儿又淋感冒了。”伍秒口气很不客气,非常凶人。
“裴芒,唐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难过,下次不要乱跑了哦。”李斯看裴芒情绪低落,被唐子训斥的都不敢说话,赶快安慰道。
“大哥,要我说,以后就应该找个绳把他拴在家里,省得他又乱跑,又把鞋搞丢了,父亲肯定又要生气了。”唐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行了,少说两句。”伍秒黑着个脸,心情相当不好。
“真要说的话,这还不是你的问题,父亲让你看着裴芒,你把人看丢了,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还要怪裴芒?”安究明显更偏护裴芒,马上毫不示弱的反击。
“我还要打扫猪栏,还要去喂猪,还要去补屋顶,你们都出去了,你知道我在家里有多忙吗,我都把他锁在屋里了,他还能翻窗跑出去,这都能怪我?要怪就怪他是个傻子!他要不是傻子,就没有这么多事。”唐子一股脑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
“够了,你们俩别吵了,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把他赶快带回去洗干净,别让父亲看到心烦。”伍秒一声怒斥,两个人顿时都不敢说话。
“我,我,我。”裴芒呆呆的看着泥坑里雨水中倒映的自己,嘴角的口水止不住流下,混着嘴角里的血,任由安究和李斯一左一右搀扶着,走向远方零零落落的光亮。
“不好,母亲估计回来了。”唐子隔着老远,已经看到了屋子里的光亮。
“没事,母亲不会告诉父亲的,李斯,你先把裴芒带到后院洗干净。”伍秒作为大哥,镇定自若走向亮着光亮的小屋。
“我还有一些蘑菇没卖掉,我先回集市了。”安究从一辆没了轱辘的废弃马车里取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半篮蘑菇。
“就这么点蘑菇半天还没卖完。”唐子冷嘲热讽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争吵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