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十分自信的,胸是胸腰是腰的,寻常人坐着并不会如何,只有她,因为腰细,坐着的时候,无论如何得在腰后垫个垫子,否则容易腰痛呢。
太子在她贴过来之后,便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猛地站起来,将那柔弱无骨的张氏掀翻在了床上。
“哎哟——”张氏娇唤一声,拿捏着十分的娇柔软弱和十二分的风流情态,回眸看着站在床前的太子。
一见太子那张怒极的脸,她马上就噤声了:太子,太子他怎的是这副表情?自己哪里没有做好吗?
太子咬着后槽牙,努力地压下心中怒火,平复着自己的声音问到:“惜秋楼着火那日,你可有看到什么?”
那一日,是管理着府内庶务的张氏率先现火情,又第一时间叫人去请救火队的,她可是功臣啊。
她一时间有些愣怔了,还没等自己的脑筋转过来,便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回,回殿下,那日奴家最先现火情,第一时间就叫人去请了救火队,那火也忒大了,吓得奴家好几夜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
“除了起火,可有看到别的?”太子打断了她的话,耐着性子问道。
“啊?什、什么?”张氏愈加的茫然了,别的?还有什么别的?
太子实在忍不了了,走过去一把拎起张氏的衣领,一张脸森寒如阎罗般,恶狠狠地问到:“那一日,除了看到楼体起火,还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说!“
张氏吓得眉毛都快飞出去,眼里尽是惧怕之色——太子今日实在是太可怕了,像是要生吃了她一般,天地良心,她除了那些还能看到什么?当时她实在是太慌乱了,在她管理府邸期间,那劳什子的破楼它怎么就着了呢?
她强忍着惧意战战兢兢磕磕巴巴地答道:“除了、除了那大火,没、没看见别的呀。”
她都快哭出来了,这叫她怎么回答,火情是嬷嬷现后来告诉她的,她出去的时候外面一个鬼影都没有,还没出院子,差人叫的救火队已经到了,她一个内院妇人,怎好去叫外头人瞧见呢?
太子见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摇摇欲坠的样子,十分厌恶地将手松开。张氏浑身一软便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只坐在地上瑟瑟抖动。
不消几息时间,门被推开,脚步远去,嬷嬷和大丫鬟们急急进得门来,看到的就是张氏衣衫不整,面容惊恐地坐在地上,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太子从张氏那里出来以后,便急匆匆地去了林氏院子里。
自从父亲被抓以后,林氏便整日惶恐不安,她作为林畅祎的嫡女,平日里比那些庶女享有更多便利,自然眼高于顶。如今父亲倒了,她虽贵为太子侧妃,却因生了个女儿而十分惶恐不安,回回见到何贵妃,都要承受她的白眼和奚落。
何家倒了,太子的位子还稳得住吗?他那个喜怒无常、心胸狭隘的样子……
何况他还好男风,早知如此,她便不与妹妹争着做这侧妃了。
她成日里郁郁不安,连小郡主哭闹都不肯多看一眼,只一味的叹气,苦闷,怨着自己的命不好,好几次想要投身进那曾淹死自己姐姐的荷花池里,一了百了。可是她见过溺毙之人,浑身泡得胀,舌头都从嘴里挤出来,实在是可怕极了——她不敢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该有多恐怖,自己是最爱漂亮的,于是便作罢不去投湖。
那夜,她被小郡主的哭声吵得心烦,和衣起来准备去湖边走走,却看到那惜秋楼下,有个穿着白色衣衫的身影,手持火把,立在那里。
她吓得连忙藏在了花丛后,从枝叶间望见那火光映射下,一张玉雕一般的脸上浮出十分轻蔑的笑容。那人长臂一挥,十分潇洒地将那火把扔向惜秋楼,好似在挥毫泼墨一般随意,转身之间,火腾地就起来了。
那便是太子的男宠,叫做什么,秋官儿的?
她一动不敢动,生怕被人现将她灭口了。眼睁睁看着火越来越大,映着湖面将整个院落照得亮如白昼。
秋官儿身边还有个身形稳健的黑衣男子,肩宽腿长,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秋官儿走了几步,回头望着那楼面露笑意,冷不防东院的门打开,太子妃方氏在瞿嬷嬷的搀扶下,就那样不设防地看到了烧楼烧得心满意足的秋官儿。
他们说了几句话,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掩盖了那声音,林氏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出:方氏竟和那秋官儿有尾!他们可是要私奔?
在她十分惶惑地胡乱猜测时,秋官儿向方氏拱了拱手,便与那隐在暗处的黑衣人一道消失在院墙处。
方氏望了一眼越烧越旺的惜秋楼,扶着嬷嬷的手便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林氏见状立即从花丛后爬出来,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缩在被子里不住地抖,今日看到太多东西,万一,万一叫人现,她怕是真的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