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没还回去的珍珠。
沈荒放下珍珠,走到妆台前,对镜梳发。
她耐心的把头发梳开,梳成发髻,把芍药花簪在发髻上。沈荒看了一会儿,又把芍药花拿了下来,梳好的头发也被她全都放了下来。
月色凉如水,春夜里也是有些冷,沈荒披着衣裳出门在偌大的神殿里乱逛。
池塘里有她的倒影,沈荒看着,这个影子跟她刚刚在镜子里看得人一样,看着有点陌生,但更多的还是熟悉,毕竟是她自己。
只不过是长大了一些而已……
京城的春热闹,但是比起淮南,少了一点烟火气。
齐宣难得休沐,虽然他休沐不休沐没啥区别。
他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多少本事,反正镇抚使有两个,他没本事也不去揽那些活。
乾元帝还特意找他聊过天,齐宣也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闹得乾元帝哭笑不得,但也说不出什么,只得由着齐宣去了。
这皇帝狗着呢,给了齐宣镇抚使这等重要的职位,却任由齐宣散漫。
过几天齐宣就不是镇抚使了,改授禁军统领,此等荒谬的职位变动,朝中却是无人反对。
原因也很简单,乾元帝想让齐宣子承父业,带兵打仗的将军最怕的就是后继无人,如今的禁军基本上都是乾元帝挑选出来的后备人员,以免朝廷日后陷入无人带兵的困境。
当然,齐宣上来就是禁军统领,也是乾元帝给他的一个考验,禁军中多的是与他家世相当,能力不相上下的,如果齐宣做不好一个领导者,说不定乾元帝会直接打发他一个闲职。
即使是这样,除非边防一线打破,乾元帝是不会让他出京城的。
齐宣换了身清净衣裳,一路纵马朝着城外的好春色去。
济通寺附近种着大片的桃花,最受文人才子还有佳人喜爱,美日前来踏青观看的不在少数,诗会清谈也是没少过。
这处寺庙是前朝的了,建筑恢宏,就算不去看桃花,去观赏寺庙也是极好的。
齐宣进了寺庙,照常先去大殿跪拜。
“……父母均安……小弟安乐……心悦之人平安喜乐……供奉四时……”
齐宣在佛前虔诚的跪拜祈祷,起身之后又捐了许多的香油钱,正当他往外走的时候,却被门口一个老和尚叫住。
他问齐宣要不要摇个签,齐宣只说自己有事便推脱了。
谁知那老和尚抚着自己的下巴笑道:“施主乃是有根骨之人,和该修道的,而不是卷在这尘世里。”
“大师说笑了,我入世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修行呢。”
老和尚大笑起来:“施主言之有理,我看施主印堂发红,红鸾星动,今日必遇正缘。”
“那就借大师吉言了。”齐宣拱手一笑。
齐宣出了殿门,太阳稍微有些大,他抬手遮了一下。
一个人撑着伞从他身边经过,齐宣放下手之后走出去好久,感觉不太对,他转身就追了上去。
那人撑着伞,站在一处题诗的墙壁前观看,伞面上画着那年灼灼的桃花,一把伞挡着她大半身形。
齐宣在不远处顿住脚,不敢上前。
“沈荒!”
隔着人群,那人回头看来,熟悉的眉眼如画,让齐宣恍若隔世。
“好久不见……”人潮拥挤,但齐宣还是听见了她这句话。
五年不见了,齐宣也进京五年。他十六岁的春天邂逅了自己的心上人,冬天的风雪夜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