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川乌接过来,仔细打量几眼,和给小皇帝的药瓶一模一样哎!想来药效也是差不多的!
小太监不由得在心中坏笑,韩小姐的好日子来喽!
真是被川乌猜着了,旧病未愈又添新伤,韩婵的凄惨一点都不掺假。
那一日晚间的一场烟花,被京城百姓惊叹了好多天,都期盼着下一个节日,未公公再撒一把银子,还能让他们免费过过眼瘾。
同样欣赏了一场烟花的韩美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因为一场大病来势汹汹。她不仅高烧不退,还从脸皮到脚心,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冻疮,全身上下就没剩下个好皮肤。
那是真惨,也是真痛,相信韩美人会记一辈子。谁再和她提“烟花”两个字,或是再听见炮仗响,她都要吓得双腿打摆子。
不知内情的人来看,韩婵是可怜的。
有时高热,烧得稀里糊涂,不知道饥饱,也没人管她吃饭喝水,只是定时定量喂她一颗黑色的药丸子吊着命。
有时清醒,受不住冻疮的红肿瘙痒,她会一边大声咒骂,一边把自己的皮肤抓挠得血肉模糊。
韩婵惨啊!像一块破抹布,卧床一个月,落了一身疤痕,瘦了二三十斤。
哪里还有第一美人的风采?
还不如时常挂在她嘴上,没有见识也没有人样的乡下婆娘呢!
韩婵如今的形象,丑得厉害。
若是躺在榻上,好像随时要断气。若是站起来,就是一个行走的骷髅架子。
第一美人落到如此境地,还不是最惨的,更大的不幸是她对黑药丸子上了瘾,一天不吃就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无论韩婵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一个月过去了,未轻煦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直到在她停药的三日后,身心崩溃,忍不住拿头撞墙的时候,未公公才再次莅临。
“婵儿,怎么啦?我就在外忙了一个月,你怎的瘦了这么多?”
未轻煦的表情自然,就像从前,每日去太医院上值,晚间回家时一个模样,立在卧房门口,语调轻柔,满面关切。
“轻煦哥哥,你帮帮婵儿,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粒药吃,就一粒,快给我……”
韩婵见到未轻煦就像见到天神下凡,扑到他的脚边,又不敢碰到他的衣角,只能跪在地上哐哐磕头。
“哎呦……”
未轻煦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嫌弃道:“你这种样子好丑啊!”
“轻煦哥哥,你给我一粒药,我吃了不难受,就好好打扮给你看。我前些日子脸上生了冻疮,那么难受,都没舍得往脸上抓挠。你看我的脸还是好的,打扮打扮还是能看的。轻煦哥哥,请你给我一粒药吃吧!你可怜可怜我,别让我这么难受……”
韩婵两手粗暴地捋着蓬乱的头发,把她瘦脱了形状,依然带着几分清秀的脸庞显示出来,而后再次伏地磕了几个响头。
“哦……”
未轻煦的俊脸闪现出几分怜惜,似真似假,待要细看,又变了神情。
未公公从袖笼里掏出药瓶,扔了过去,那动作就像扔给路边的野狗一根肉骨头,姿态端得高高在上,还好心提醒道:“虽说这种药丸子,我想配一瓶就能配一瓶,但婵儿也要省着点吃,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心情配药的!”
韩婵哪里还听未轻煦说些什么废话,哪里还讲什么脸面和尊严,像野狗见着肉骨头一样的德性,嚎叫着扑了过去,捡瓶子倒出药丸子,急急地送到嘴里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