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家中陈设用具皆是价值不菲,不像暴发户的庸俗张扬,一看就是富裕几代才有的雅致华贵。
与一文钱一文钱攒起来苦熬日子的她,更是不配!
她是如何搭上这么一个财貌俱佳的金龟婿的呢?
而且,她一再确定,她“夫君”一直唤她做“妻子”,下人一直称她为“夫人”。
“夫君?”
“嗯?怎么啦?”
吴岁晚认真地望着铜镜里的男人,轻声呼唤。
未轻煦挑了一只白玉簪,比在女人乌黑的发间,应答自然。
“岁晚,喜欢这个颜色吗?”
吴岁晚微笑:“夫君的眼光真好!”
未轻煦摆正簪子,柔声回道:“白玉无瑕,勉强配得岁晚的容色!”
这话假的,连傻子都骗不过,但从未公公嘴里说出来,就是那般服帖悦耳。
吴岁晚欣然受之,顺便提出她的疑问:“夫君,我们怎么认识的,又在何时成的亲?”
未轻煦拉起吴岁晚的手,笑意浅浅道:“来……一边吃饭一边说,夫君给你详细讲讲我们的岁月情长……”
铜镜映出一对恩爱夫妻的背影,只是女人梳着未婚发式,怪怪的。
吴岁晚有意忽视自己的顺手和习惯,没事人一样落座于餐桌前,仔细打量满桌佳肴,不由感叹,“夫君”真是用心了。
八菜一汤皆是吴县名菜,再看色彩搭配,有一多半都是她喜欢的烹调之法,格外的赏心悦目,就是不知口味如何?
“来……岁晚尝一口鹅肉,看看京城的厨子做的吴县口味,地道不?”
未轻煦紧挨着吴岁晚落座,亲自为女人布菜,温柔款款,春风拂面。
吴岁晚夹起改刀成骰子大小的鹅肉,浅笑道:“谢夫君!”
“岁晚……”
未轻煦的手指轻轻拂过女人的鬓角,怜惜道:“不要和夫君客气,我们从前那般恩爱……”
吴岁晚睫毛忽闪,微微歪头,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未大公子不磨叽,立即开始了他的表演。
“岁晚,我家祖辈行医,父亲对我要求严格,五岁启蒙书籍都是医典。苦学到十八岁,自我感觉有所成,父亲却是不满,转身把我推给表亲家里的医馆继续研习。”
“我所说的表亲,就是春善堂的真姨。那一年我在吴县行医,发现伙计们收购的药材潮湿有杂质,药性大大降低,影响了春善堂的信誉。我便自告奋勇亲自担起采购药材的重任,走街串巷下村子,来到了杨家村……”
“那一日,杏花春雨,微风轻拂,你背着一筐药材从山中走来,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心里!”
“夫君对岁晚一见钟情……”
额……吴岁晚听到这里一挑眉梢,很是意外。对于和“夫君”的开始,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一见钟情”。
怎么有点滑稽呢?她上山采药,破衣烂衫,两脚泥泞,一脸灰尘,有很多时候头发也会被树枝勾扯得凌乱一片,竟然让贵公子一见钟情啦?
这是美的看厌了,再看丑的就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