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他们这场戏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笑掉八十岁老太太的大牙。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刺激啦!
吴岁晚从被窝里爬起来,扯紧被子,垂着眼睫,心有余悸的模样。
“夫君,既然那男人是个痴情的,韩婵留在府中也不合适,你有没有做一回好人,成全他们呢?”
“当然!”
未轻煦也坐起身,贴着吴岁晚的后背,将她连人带被子搂入怀中,欢喜道:“我去救你时,把韩婵也带去了。姓沈那小子一见他的老情人,瞬间就精神起来,啥都顾不得呢!病好了,心情也好了,对你夫君我啊……是相当感激,感谢的话都说不尽……”
吴岁晚好奇:“哦……他们结成眷侣,远走高飞啦?”
未轻煦瞎说:“是呀!男有情女有意,天生一对,合该朝朝暮暮,永不分离。我还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相伴天涯,过好日子去了。要不然,姓沈那小子怎能对我那般感激?”
“哦……夫君真是个好人……”
就是可惜了,好人做的好事儿,她没瞧见。光听别人说话,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一想到从前的一幕幕,沈长戈对韩婵的热烈宠爱,未轻煦的话,至少有七分是真。
沈韩两人又破镜重圆了,真是可喜可贺呢!
吴岁晚翘着嘴角,眼神凉凉如水,心里恨恨骂道:“沈长戈,你个混账王八蛋,最好咱们别再碰见。若不然,我对你就不只是拳脚相加,而是一定要让你见见血。”
不分青红皂白,见第一面就赶她回娘家。
为了给韩婵撑腰,对她出手毫不留情。
因着心中一点怀疑,无凭无证,就变身色狼,对她扒衣轻薄。
后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又对她难分难舍,出尔反尔,强势霸道,把她当宠物一样关在山里。
没断奶似的,惹了一屁股冤孽,明知危险靠近,依然对她不管不顾。大将军带着他的韩美人四处风流,却把原配留给未轻煦还债,受尽凌辱。
再之后呢?大将军从高处跌下来,摔断了腿,仍然护着他的韩美人,宝贝着,珍重着。从来不想自己的良心有多不好,带着被他害惨的原配去边关过贫贱日子,每天认打认骂,装的像个人,其实满心满眼还在惦记着他的韩宝宝。
这次从边关跑出来干什么?
说什么想念吴岁晚,明明是来抢他的韩美人。
他不知道吴岁晚一身伤痕是谁弄的吗?
他不知道吴岁晚发疯失常是谁害的吗?
他一见韩婵,就晕头转向,就忘了自己是谁,不说二话,不讲道义,又把吴岁晚丢下了!
丢给了他的仇人,一个曾经暴力伤害过吴岁晚的疯子……
沈长戈,你可真不是人!
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吴岁晚咬着唇瓣,红着脸颊,眼睛里水汪汪,脑子里乱糟糟。
气人啊!她自己不愿意跟沈长戈走,和沈长戈不管她,却带着老情人跑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心情,是不搭噶的两码事儿。
而且……这种烂事儿,发生了不止一回,一次比一次窝囊。
吴岁晚气懵了,前因后果,前尘今朝,一件件捋起来,捋了个七七八八,稀里糊涂。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在哪件事上多怨一点,又在哪件事上少怨一点。
甚至弄不清楚,这两个男人,最可恨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