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霍听澜拿过一支记号笔,遵照医嘱,在每个药盒的显眼处写下“一日三次,一次一片”之类的字样,“医生认为你这次发作症状这么严重,可能与不良作息习惯有关。何叔说这段时间你房里的小台灯有时直到凌晨两点都亮着,回房不睡觉,偷偷学习?……肯上进是好事情,但如果身体熬垮了,眼睛看坏了,你拿什么参加高考。”他慢条斯理地,细数王辞罪状,见王辞闷不吭声负隅顽抗,他眼皮一撩,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嗯?”
“……我知道了,霍叔叔。”王辞不大情愿道。
“以后还熬夜吗?”霍听澜将几个药盒装进牛皮纸袋,递给王辞,补充道,“怕你乱吃药,给你标好了。”
王辞垂眸,看着药盒上笔锋凌厉的服药说明,心里再次涌起那股暖洋洋的滋味。
他被那股暖意熏软了几分,迟疑了下,小声道:“不熬了。”
霍听澜决意改掉王辞不爱惜身体的毛病,倚靠住椅背,指尖轻叩桌面,生意场上谈判似的,用目光细细捋着他,施着压,沉沉道:“真的会改,还是糊弄我?”
王辞眸子轻颤:“真的,不熬了,也,也不乱吃药了……没糊弄您。”
“那就这么说定了。熬夜熬到后半夜的情况,”霍听澜用一种极具威慑力的口吻道,“再被我逮到一次……”
王辞正要立军令状,就听见霍听澜悠悠补上了后半句:“你就搬到我房里睡。”
王辞一愣,吓得嘴都瓢了,面红耳赤地摇头摆手:“不,不用!肯定……不,再也不,不熬了!”
这一句话里都快数不清有几个“不”了,霍听澜勾了勾唇:“这么怕我?”
“不怕。”王辞下意识否认,都和平相处一个月了,霍听澜对他明显没那心思,他还把人家当流氓防着,那也太……他怕寒了霍听澜的心,急切剖白道:“您人很好,很正直……但我,我习惯自己睡。”
语毕,不再给霍听澜开口的机会,抓起那袋药落荒而逃。
那架势活像身后有流氓追。
身为流氓,霍听澜一边深感歉然,一边心潮澎湃地回味着那对黑发遮掩下的小红耳朵。
这么三言两语就给逗跑了。
他还有一肚子连他都觉得烫嘴的话没往外说呢。
——据他观察,王辞的oga生理知识约等于无。
再粗心大意的oga都不会对“腔体生长痛”这种现象一无所知,可王辞显然是白纸一张,疼了三天,还在傻乎乎地吃消炎药。偏偏oga受客观因素制约,日常需要留意的问题最多,什么都不懂,很容易受到伤害。
亲自给青涩的爱人上性|教育课……霍听澜脑内闪过几个流氓念头,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他乐意之至。
可惜王辞会活活羞死,还可能会直接逃之夭夭。
十八岁的王辞比二十二岁时软得多,却偏偏更爱伪装强硬。
像株含羞草,翘着细韧的茎,挺拔,昂扬,自以为立得像棵小树,结果指尖儿一搔,就慌里慌张地蜷成个草球,若是反复搔|弄撩拨,恐怕能挤出草汁。
惹人怜惜。
但更多的是招人欺负。
霍听澜将食指探入领口,松了松领带,眸光晦暗。
等到两人关系再亲近些,王辞对他再信任些,被他牢牢栓住,对他寸步难离……就好了。
他可以一边哄着,一边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