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们方知道,他们啊,可是母子,图的就是一家团聚,可是,他们等的那个人,等得他们头发都白了,都不曾遇见。
她的夫。
他的父。
你说说,那个人怎么那么狠心,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看着星空,仿佛是在怀念。
孤灯久夜思华年,自从与君别离后,坐望长宵至天明。
父母死了,他没回来。
施老二死了,他也没回来。
一直等到郑丹自己也要死了,他还是没回来。
你问相思赋予春,有谁知。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恕己问她:“娘亲,你恨不恨爹。”
“你问我恨不恨他,当然恨了,答应的,说到做不到,让我枯守一辈子,若有来世,看我不整治他,让他明白,我这世等的有多苦。”
说到底,郑丹还是惦念着他的,因为一场梦,而爱上他,因为一句话,而等了一辈子。
再傻不过的女人。
好运却偏袒她,一世金钱无忧,亲情慈爱,友情绵长,除了等的人不回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她慢慢闭上眼,枯瘦的面容不如从前好看,却满是安详。
真是遗憾,夷光得到了想要的,偏偏她一无所获。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此情可待,记忆里一个你。
周围人说是喜丧,老人家活了一百多岁,走的时候还那么安详,是好事。
奇怪的是,在这老人家的葬礼完了之后,这家剩下的男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就连公司也卖出去了。
匆匆赶来的两人看着眼前的娃娃停下脚步。
“没来得及啊。”秦易郎说这话时,格外欠揍。
恕己只是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睛道:“爹,娘已经去了。”
安忆昨道:“你去找你叔父修炼,下次再入世时,我会叫你来。”
“是。”恕己离去,身姿飘摇,仿若修道之人。
“啧,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希望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你有好果子吃。”
“她脾气好,这等事不会与我计较。”安忆昨十分笃定。
“她。”秦易郎神色古怪起来,他半晌方道,“这世上肯说她脾气好的,也只有你了吧。”
他这话越说越气人。
安忆昨凭借着良好的心理,才没做出来打他一顿的事,他只是扶额道:“无法,情况危急,如果不立马解决,那群自命清高的神仙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因为有了软肋。”安忆昨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呵,天界的神仙还真是狡猾啊。”
从秦易郎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厌恶,他向来如此,自从他师尊去后,他收敛了所有真实情感,表现在外的都是无比虚假的敷衍至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