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
他难得夸女人,却是由衷的,或者也不算由衷,他是违心了,真正应该用“惊艳”形容。
常安的美在于她恬静柔美却不自知,如清泉,如花骨,她今天又描了眉扫了胭脂,红的唇彩抹了抹,润唇更红,灯光下一照真是清丽动人,流风回雪。
常安却因为周勀这三个字脸颊刷红,她是不经夸的,更不经撩。
周勀无比受用。
刚好门口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似乎与周勀认识。
“周总,楼上要开席了,还不上去?”
周勀很自然地揽过常安的腰,“就上去!”
中年男人随即把目光落到常安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略带深意地笑了笑,“明白了,不打扰,一会儿见!自个儿进了电梯。
常安一脸郁闷,他明白什么了?
这边周勀手臂收紧,俯体下来,呼吸在常安耳边荡了荡:“上去吧,嗯?”
常安:“……”
因为是管理界宴会,自然不会铺张奢侈,只是定了一间不算大的宴会厅,摆了大概七八张桌子,圆桌,上面铺了一袭红色桌布,小玻璃圆盘上挨个先放一圈冷菜,也没什么稀奇菜式,最贵估计也就那盘水煮虾了,中间是可乐果粒橙这些饮料,还有一瓶白酒。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六年陈的口子窖,超市大概卖百来块钱一瓶。
这种档次的宴请实在寒酸,但今晚能入席的都是身价至少上十亿的房企大鳄,毕竟是管理界重点项目,不是随随便便一家开发商就能拿到“入场券”的。
当然,除了房企大鳄这些主角之外还有一些其他角色,比如银行,金融投资和咨询机构,再有就是大型的建筑公司和板材建材供应商,这些也是房地产这棵大树上密不可少的分枝,而管理界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就是牵桥搭线。
不过常安自是不懂这些的,房地产在她心中无非就是盖房子再转手卖出去,而今天只是被周勀“哄”来陪他吃顿饭。
人已经到门口,看到里面摆好的桌席和迎宾的服务员,她扯出一丝很勉强的笑容。
“这种有没有排桌牌号?”她悄悄问身边的男人。
周勀笑而不语,却把贴着常安的那侧手臂微微弓起来。
“挽着我,挽着我就告诉你!”
“……”
常安无语,她觉得这男人最近越来越不正常,刚好旁边有人熟人经过,很客气地跟周勀打招呼,常安在人堆里总是最最乖巧的,生怕一分钟露馅又丢了面子,于是回敬周勀妥帖的微笑,手臂还是松松挽了上去。
两人并肩步入宴会厅,七八张圆桌分散两旁,常安一袭白裙,气质好,又年轻靓丽,而周勀一袭浅灰色手工西装,身材高大,挺拔俊朗,走在一起自然成了厅里一道风景。
只是走了一段周勀突然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轻拍常安挽住他的手背,“怎么,紧张?”
“没有,怎么可能!”
她嘴上逞能,但明显紧绷的腮线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周勀突然把手臂从她臂弯里抽出来,改而握住她的手,稍稍压体下来迁就她的身高,说:“不必紧张,只是吃顿饭!”
常安心头一紧,滞后一秒才发现自己手掌已经被他包裹住,五指相扣,触到他干燥而温热的手心。
两人就用这种可以称之为亲昵的姿势穿过宴会厅,常安一路接受两边宾客的注目礼,说不紧张是假的,倒不是她怯场,从小经历过的大场面也有很多了,她不至于像小户人家孩子那般经不住,而是常安自小不喜欢被人过分关注的感觉。
“为什么感觉全场人都在盯着我看?”她忍不住小声问周勀。
周勀轻笑:“可能因为你最漂亮吧!”
常安:“……”
她觉得这男人今晚浮躁得有些过分,跟平时大相径庭,可是周勀其实说得也没错,能混到这个份位的基本已是行业大佬级别,一般年龄都在50+,像周勀这种年轻有为的简直凤毛麟角,而这种管理界宴请可携家属出席,所谓家属,必须是真的家属,养在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自然登不了排场。
如此一来就不难明白了,大佬们的正房妻室都已步入中年,即使保养再好最多也就落个“风韵犹存”,像常安这种二十出头青葱鲜嫩的“异类”,猛地进了这间房,不被关注才奇怪。
常安也不是傻子,走了几步也就明白过来了。
“难怪啊……”她轻笑。
周勀:“难怪什么?”
常安:“难怪你要带我来吃这顿饭,因为我的身份摆在这里。”
周勀又被白白呛了一口,她脑子倒转得快,却成天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