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絮怎么会不知道?
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事都是她默许或主动了之后,他才会顺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他没有逼过她,她知道。
叶玉絮趴在陶垣的胸口,猛地摇摇头,也把眼泪和鼻涕在他的衣服上抹的到处都是,“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不是我爸爸合法婚姻里所生的女儿吗?”
陶垣也知道她有多么介意那三个字,现下她用那样一个形容来称呼自己的身份,陶垣到底还是心疼的,低声“嗯”了一声,手里抱着她的力道更重了。
“我妈妈……她当年为了不让已经离开她的爸爸发现有了我,又舍不得打掉我不要我,所以在我出生后,托人改了出生日期,往后、延了整整三个月。”
一段往事,一个日子,叶玉絮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包括每年都会想着要给她过生日的叶家人,甚至在她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叶家人给她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请了很多人,很多她根本不认识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生日其实不在那一天。
并非她不愿说,只是对叶家人,没有人真心想要知道她的生日,姨妈唐倾说她是早产儿,他们也都就信了,只要亲子鉴定的结果证明她真的是叶敬远的女儿就可以了。而对外人,私生女的身份难以启齿,她也不会告诉别人,她身份证上的生日为什么和实际的生日不一样。
只有陶垣,她想要告诉他,也觉得值得告诉他。
陶垣简简单单在心里算了一下,既然是三个月,那就说明应该是十二月二十八号,陶垣此刻真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那天叶玉絮还给他打了个电话,很久都没有挂,像是要和他说什么事,但自己有会议也就没多问,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她大概就已经想要告诉自己,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了吧?
可是他还满怀憧憬,想要等着三月二十八号给她过一个充满惊喜的生日,没想到……还是没能如愿。
陶垣在心里暗自自责着,抬起一只手帮她擦着眼泪,却好像惹得她哭得更厉害了。
“所以我不喜欢过生日,那又不是我的生日,我就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别人不问我,那我即便心里难过也不会去说,我不想要在三月二十八号过生日!”叶玉絮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想到什么说什么,连陶垣都有些被他弄糊涂了。
“没关系,”陶垣安抚着他家难过炸毛的小猫咪,“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以后每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八号,我都陪你过生日,好吗?”
怎么不好?
叶玉絮再怎么不寻常,那也是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子会不在意自己的生日呢?特别是再有了喜欢的人之后,恨不得每一天都能是个什么纪念日和他一起过,哪里会不稀罕呢?
有了陶垣的承诺,叶玉絮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定的闹钟实在是太早了,这么早,所有人都还没起呢!所以叶玉絮在陶垣的一阵阵轻哄声中渐渐睡过去,直到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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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个在陶家古宅的五天四夜假期,托陶垣的福,叶玉絮一共就起晚了三次。
唯一没有起晚的一天,叶玉絮头一晚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主厢睡,她一倔起来谁都拦不住,陶垣独守了空闺一晚,叶玉絮也得以第二日一早没能起晚过。
在陶家待够了,叶玉絮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即便她一点也不想回去,不想和叶家人在表面维持着相亲相爱的表象,想与和和乐乐的陶家人一直待在一起,有诗有酒、谈天说地,还有心爱的男朋友为她唱情歌,但看护阿姨说得对,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血缘关系是永远打不散的。
所以在再三的犹豫和决绝下,叶玉絮还是决定让陶垣送她回去。
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外面,否则以后哪里还会有机会出来?
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叶玉絮还是能懂的。
好在并没有人多问她什么,去了哪儿,住在哪儿,有什么好玩的,人多不多,这些只有以前的唐俏问她的问题,在叶家,不会有人问她。
他们现在关心的只有,玉絮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拜访一下某家,顺便和那一家的公子见见面,叶玉絮累了,干脆一整个假期除了餐厅和后院,哪儿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