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漠视谁,也不敢漠视她的衣食父母。
闻听这话吓得就跪下了:“太太,您息怒,奴婢有一言,主子听完觉得无理,莫说是请,就是拘押她们,奴婢绝无二话。”
石梅当然知道这时候跟族人闹腾有弊无利,其实她牙根不是真心质对。
“你且说说,说得有理则罢,不然,重重责罚。”
言罢,石梅抬手:“起来说话。”
赖嬷嬷磕头:“多谢主子开恩。”
“说吧!”
赖嬷嬷言道:“奴婢之所以不去族里叫人,却是为了主子您着想,若是真是有人嚼舌,那还罢了,若是奴才们听岔了,冤屈了族人,您也知道,这些族人有多刁钻,无理还要搅三分,一旦有理,必定要闹了起来,那般一来,主子就被动了!”
其二,若是大爷知道这事儿,无论是谁在背后诋毁,大爷的性子能饶人吗?
若是冲动之下动手,伤了谁,都是惊扰了公爷的英灵。
公爷英雄一辈子,操劳一辈子,您忍心让他最后一程走的不安心吗?
其三,也是顶顶重要的,无论是族人不服吵嚷,还是大爷追究惩罚造谣者,必定动静不小。
族人知道也罢了,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
这些日子咱们府里来来往往可都是官场中人。若是有那居心叵测之人听了一字半句,出去歪掰。
无论孝期吵嚷也好,斗殴也好,都会损坏荣府声誉。主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石梅闻言心中赞叹赖嬷嬷识得大体,怪得能够得贾母青眼。
石梅其实就是想要吓唬吓唬王氏这个搅家精。
石梅冷脸看着赖嬷嬷:“看在你一心为了荣府并无私心,这一次算了,起来吧。”
言罢,石梅看向已经傻愣的王氏:“二奶奶,赖嬷嬷虽然言之有理,但是,我这个人眼里不容沙子,也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今日这事我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你今日要不自己说出传谣者,我原谅你误信谣言之过。
要么我亲自追查,那时候查出真正的幕后之人,必定严惩不贷。
你放心,我会秘密质询族人,不会让事件泄露,更不会生惊扰公爷英灵的事情。此事我会知会族中长老,那些被误伤者,我会做出补偿,罪魁祸,势必让她付出代价。”
王氏闻言心肝乱颤,最后一点侥幸之心破灭了。
她腿杆子一软就跪下了,磕头哭诉:“太太赎罪,都是媳妇没见识,听风就是雨。媳妇,媳妇,其实,媳妇也不是亲耳听闻,是我的陪房周瑞家里听来告诉我,她怕人现行迹,根本没听出说话者是谁,只知道是族里的女眷。还请婆婆息事宁人,就当媳妇今日没来过……”
这话听着像是认错,实则把一切推到奴才身上。
石梅伸手捏住王氏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也就是说,今日一切都是你们主仆凭空臆想出来忽弄我的洛?”
王氏拼命摇头:“不是,媳妇不敢……”
石梅眼神凛然:“不敢?
一个孕妇被赶出去,必定九死一生。
此事落在外人眼里,我就是那罪魁祸,就是不仁不义、不慈不爱、磋磨媳妇的恶婆婆!
我还有脸见人吗?
如此,荣府三个女主子,就剩下你一个全须全尾,这就是你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