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一如修纳的预言,边境战火再度燃起。
欢庆的盛宴刚刚散去,凡登已不可思议的沦陷于敌手。
皇帝震惊之下接到秦家呈递的密信,提及霍恩将军犯下的各种罪行,矛头直指霍恩的支持者维肯公爵。特使暗中调查的结果证实确凿无误,可怜的廷侍亲历了陛下勃然爆发的震怒。
盛怒之余,皇帝陛下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发作。
霍恩贪墨的背后,牵扯的是维肯与林氏在军中的争斗,一味深查下去,维肯公爵难逃干系,数年前被打压的林氏将再度抬头,这意味着皇储一方势力增强,绝非皇帝所愿见,权衡利弊之后,只能暂压怒火。
精明世故的维肯公爵果断的抛弃了亲信,首先站出来痛斥霍恩,同时以恭敬的语气请求宽恕自己失察之过,轻易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议会与全体贵族一边倒的指控,春风得意的霍恩将军转眼从云端跌入泥沼。
所收的贿赂,弄权舞蔽的旧案被一件件翻出,罪行一条条累加,凯旋的英雄变为卑劣的国贼。直至将霍恩抄没家产扔进了审判所,皇帝陛下的雷霆之怒才算稍稍平息。
接下来的难题是军费。
皇帝酷与群臣一起狩猎,皇后热古董及盛宴,皇帝陛下的众多情妇则喜华贵奢靡的珠宝,这些高雅的喜好无不加剧了帝国财政的恶化,再加上边境战争及各地层出不穷的叛乱,国库早已空荡如洗。
国家财政陷入了危机,更改沿袭已久的赋税制度成为唯一的解决途径,皇帝决意向富商和工厂主征税。变革的举措引起了强烈的反弹,富商和工厂主联名进谰,作为交换要求更多自由及对贵族特权的约束,这一要求被议会的权贵轻蔑的否决,冗长的争辩徒劳无功,不可调和的矛盾令事态陷入了僵局。
帝国犹如一个齿轮吱嘎作响的时钟,危机不断叠加,就连修纳也不曾料到,远处一座小岛偶然的一次火山爆发,为帝国的崩塌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帝国历1891年,距离西尔国境千里之外的一处海岛火山突然喷发,从6月持续到次年2月,长达八个月的灾难带来了
遮天蔽日的灰尘,帝都的人们抱怨着灰蒙蒙的夏天,但更糟糕的是随之而来的有毒气体,导致帝国粮食大幅度减产。
严重的粮食缺乏令西尔国农产品价格急剧上涨,连带大批工厂倒闭,无数工人失业。成千上万的人从贫困的农村涌进帝都,在饥寒交迫之中艰难度日,陷入绝境的流民对日日欢宴的贵族迸发出强烈憎恶。
部分贵族嗅到危险的气息,产生了某种不安,鼓动皇帝调入军队威慑,以增强对局势的控制。大量军队的涌入令时局更为混乱,仅仅是一次偶然的街头冲突,却意外的刺激了民众,演化成一场大规模的骚动。
愤怒的人们走上街头,砸烂了来不及关闭的店铺,点火焚烧恨之入骨的税站。官吏恐慌的奔逃,贫民趁乱抢劫,数个街区都冒出了呛人的浓烟。
在可怕的面前,议会作出了退让废止了部分贵族特权,以安抚激动的民众。同一时刻,皇帝下令驻扎在数百里之外的军团向帝都进军,这一或许为保护自身安危而作出的决定,被民众理解为大规模屠杀的前兆。
几天后的凌晨,激愤的群众冲进了皇宫。
皇宫燃起的火焰点亮了夜幕,距离皇宫三条街外的一个窗口,一张俊美的脸庞被火光照亮,幽暗的冷眸一无波澜,唯有唇角显示出某些情绪。
“高兴吗”
受霍恩一案牵连而处于停职的修纳少校收回眺望的视线,转到桌前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软椅上的秦洛。“很好,一切比我预计中来得更快。”
“你从哪发现的那个人。”
“你指科佐”红酒的芳香弥散舌尖,修纳莞尔一笑。“很偶然,我发现他专为穷人打官司,就一位律师而言,他的正义感太强了,以至现实中倍受摧折。不过他在平民中深受戴,又是天生的演说家,很适合当一个煽动者。”
“目前而言他干得不错。”秦洛眺望了一会,颇感兴趣。“皇帝和上层贵族今夜恐怕难以入睡,接下来的戏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