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怨她不留情面在太后面前捅出嫁妆的事,又高兴她这样得皇家重视,于他前途有益。
沈攸宁入座,一旁便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
“皇上,总在你口中听你提起安宁郡主,礼儿也总是在臣妾面前提她,臣妾早就对郡主生了好奇之心。这还是臣妾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呢,果然如皇上所言,是个端庄大方的美人儿。”
沈攸宁看向说话的人,她的位置仅在赫连贵妃之后,身旁站着两个宫女,面容出色,眸光含情,是三皇子容礼和公主容楚的生母,德妃娘娘。
皇帝颔首,“安宁的确是个聪慧讨人喜欢的孩子。”
“听闻安宁郡主尚待字闺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妃起身,眸光一闪,“皇上,臣妾今日本不该提起此事,但望皇上体谅臣妾为母之心。臣妾替三皇子容礼,请皇上成全两个孩子。”
高坐之上的帝后与太后脸上的笑意都在这一瞬间收敛。
皇帝看着德妃,眼底划过一瞬的不满,自从前两日内侍通告侯府入宫参宴,赫连贵妃和德妃便接连到承仪殿求见,他清楚两人的想法,将两人闭之门外,谁也不见。
却不曾想德妃竟然这样胆大,竟敢在此时提出此事。
原本欢笑声连绵的明辉殿突然静了下来,只有乐师奏乐未停,舞姬脚步未顿,坐席之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沈攸宁的位置被安排在太子身旁,所有人都明白帝后的意思,这是要给太子和安宁郡主赐婚。
德妃娘娘在此时为三皇子请旨赐婚,言语间请求陛下成全,岂非是在说安宁郡主与三皇子有情在先?
容礼顺着德妃的话起身,看向沈攸宁的眸光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儿臣早在沧月楼初见郡主时便一见倾心。”容礼弯腰行礼,“儿臣从前行事荒诞,如今也知悔过,让母妃为儿臣担忧是儿臣之过错。但便如母妃所言,儿臣请婚于郡主,求父皇成全。”
容臻脸色黑沉了下来,老三行事向来荒诞,谁人不知今日是父皇要为他和安宁赐婚,他和德妃竟在此时请旨。
沈攸宁抬眸看了一眼德妃和容礼,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此计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看似母子同心,行事荒诞,实际上两人确实处心积虑,今日这一出可不是为了请旨赐婚,不论事情成败,于德妃和三皇子利大于弊。
可此事传扬出去,她沈攸宁的名声可就坏了一半,她与三皇子之间若真无私情,德妃和三皇子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及形势下请旨。
二者是否有情,她和容礼各执己见,旁人又如何能分辨?
太后和皇帝又如何看不出德妃与三皇子的目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妃说得好。”
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出声,转眸看向德妃,“民间有‘一家有女百家求’的俗语,这证明安宁是个出色的女儿,说明本宫也不曾看走眼。”
德妃笑意不减,“娘娘此言何意?”
“本宫早前亦有为太子择安宁为太子妃之意愿,早在数日前就与皇上商议过,德妃你不知吗?”
皇后语气淡淡,却话中有话。
若皇帝不曾在德妃面前提及此事,说明德妃不再受皇帝爱宠。
若皇帝曾在德妃面前提及此事,便说明她明知君心,却背道而驰,提醒她这样是要损失君心爱重的。
皇帝也顺势而为,“不错,皇后的确曾与朕商议过此事,朕也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