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那样温柔,但是那样客气和生分。
是,我是觉得下班回家,身心疲惫,非得一杯薄酒才能放松绷紧的神经。
我也的确觉得某种时刻,喝点酒更能调节气氛。
同样的事情,如果换余绍明做来,我会觉得十分自然妥帖舒服,可是志谦,志谦根本就与这样的事情不搭边啊。
我竟然十分十分不习惯志谦刻意迁就我表现出来的温柔和有礼貌。
我竟然习惯他冲我吼:“梁锦诗,大好青年,干吗太阳还没下山就捧了酒杯,喝得醉醺醺?”
我竟然不再嫌弃志谦的木讷与不解风情了吗?
我还是捧了酒杯喝了一大口。
酒很普通,但可以随时一抬头看见疏朗的星空,还是觉得是种享受。
我微微闭着眼睛,听着音乐,间或抬头看看天空。
志谦在我身边,一贯的沉默。
反正,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
这样反倒觉得两个人更亲近。
基本上,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很少有靠得这么近的时候。
酒过半巡,我有点醉意,眼神也蒙胧了,相信看在志谦眼里,也该柔和了不少吧。
平时眼里的那股怨气也消散了吧。
都要结束了,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从此陈郎是路人了啊……
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看着眼前这个沉实的沉默的男人,我说不清是舍不得、放不下,是留恋,还是难以割舍?是该怨他,还是怪他?抑或一笑泯恩仇?
我唯一能清楚感觉到的,是一根十分柔软的丝线,轻轻牵动着我的心,让我很想在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像以前一样,跟他诉说我的烦恼和喜悦。
“志谦!”我忍不住放低声音唤他。
“嗯?”他的声音也少有的温柔。
“你爱过我吗?”我知道自己在问废话,可是我偏偏就是想听那个肯定的答案。
“爱过。”他非常肯定的,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叹口气:“傻瓜,你说爱过,那就是说曾经爱,但是已经爱过了,现在不爱了!”
“锦诗,你又设下圈套让我钻!”志谦也叹口气。
是,以前,我总爱和他玩这种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戏,戏耍他。
以后,大概,再也不能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酸酸的,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
志谦大概也不好过,因为我分明看见他目光暗淡下去。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捧着他的脸,用拇指轻轻磨挲。
每次,他不开心了,我都这样抚摸他的面颊,让他放松,传递我的关切。
他不出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