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脸错愕,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安文帝闻言似乎很是诧异,用目光横扫全场,似乎是在观察在场众人的反应,最后又重新看向了拓跋瑾瑜,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拓跋瑾瑜,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你怎么说。”
拓跋瑾瑜忍着浑身的伤痛,跪了下去,腰杆却挺得笔直:“回圣上,我没有。”
他抬头看向安文帝,目光倔强中带着一丝受伤:“我并未推他,是他故意摔下玉阶的。”
“你胡说!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你把小井推下玉阶的!”杨秉熹却跳出来指认拓跋瑾瑜的恶行。
但不是他为了元盛井说谎,而是元盛井挑的角度很是巧妙,让杨秉熹看到的就是拓跋瑾瑜推他,才让他摔下了玉阶。
“我没有。”拓跋瑾瑜摇头否认,视线下意识地看向长公主,似乎是想要寻求依靠。
但长公主正搂着元盛井,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般。
拓跋瑾瑜毕竟还是个孩子,之前被长公主保护得很好,不由得慌了起来:“娘,我真的没有推他!”
元盛井却好像被吓到一般,努力地将自己的小身子往长公主的怀里挤。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的。
元盛井这是在害怕拓跋瑾瑜。
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元盛井被拓跋瑾瑜欺负,并不止这一次。
长公主将元盛井护得严严实实,才抬眸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目光复杂,红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却让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态度。
她不相信拓跋瑾瑜。
但长公主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她知道自己离拓跋瑾瑜越远,才是对这孩子有益无害。
但拓跋瑾瑜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般,整个人都开始打寒颤。
明知道这是一场戏,但长公主的反应,还是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的目光从惊慌到希冀,再到希冀破灭,失去神采,犹如一个被抛弃的玩偶,可悲又可怜。
拓跋瑾瑜的视线空洞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最后落在了安文帝的身上,似乎终于找了一线希望,朝着安文帝哭道:“我真的没有。”
他真的惊惶、害怕眼前的这一幕,仿佛自己被所有人厌弃。
拓跋瑾瑜心头忽地涌上一股怒气。
为什么他们非得要这么做?
什么胡国皇位,他一点也不稀罕,他只想要过现在这样平淡的日子。
可是他们却替他做了决定,甚至都没有和他商量,就擅自为他铺路。
这条路那么漫长,他一个人又怎么走得下去呢?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必须、且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是板上钉钉的胡国皇帝,若是不想办法回去继位,那他可能都活不到成年。
安文帝和拓跋观音达成合作时,也就是他的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