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这一迟疑,让男人心里有了答案。
血红的眼眸,慢慢合上,努力地,将那张自己爱入心魂的脸,隔绝于眼帘之外。
“你走吧。”
他咬牙。
顾念迟疑,没说话。
男人牙齿差点咬断,牙缝里迸出一字:
“我说,滚。”
“厉腾,我……”
“不要给我废话,如果不想后悔,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她不滚,他帮她。
手臂横过她身子,拍哒。
车门打开,外面的风灌了进来,顾念脊背生凉,她正要说什么,不远处的电梯门开了,正要一对母子走了出来,小男孩望了过来,顾念惊慌失措,赶紧跳下车,脚尖刚着地,车子错过她脚尖开出,像匹怒的野马。
她追着跑了两步,忽然,就停下了步子,她凭什么追,以什么立场追。
她们已经离婚了。
可是,她担心厉腾那副样子,便立即拨通肖辰的电话。
肖辰并不知情,接到顾念的电话,不知所云:
“顾总监,有事?”
顾念秀眉紧拧:
“你快去看下厉腾,他好像中了春情。”
肖辰面色一怔,抓紧手机,捋了捋思绪,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八成是厉腾中了春情,跑去找顾念,而顾念把人拒于门外。
肖辰吸了口气,说:
“顾总监,你真不该拒绝,厉总心里,一直都有你,这个样子了,他都硬撑着来找你。”
感情上的事,外人帮不上忙,但是,肖辰实在忍不住,和盘托出:
“你知道这五年,言心为什么一直在厉总身边吗?”
不待顾念回答,他又说:
“因为你走那年,厉腾生了很重的病,他愿意退出盛世,让薄临渊经营,也是因为他病情越来越重,他创立中盛,也是为了你与孩子们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哪怕在他不再的情况下。”
顾念心口抽紧,皮眼跳了跳:
“肖辰,你说清楚点,什么叫他不再的情况下?”
肖辰:
“他有很严重的狂躁症,作起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自从夫人离世后,他就一直服用安眠药,后来,你又带着团团走了,他的病就更重了,这五年,你知道他吃了多少抗郁的药吗?”
说到这儿,肖辰都想哭了。
而这女人,什么都不知情。
顾念的心跳得厉害,她不知道如何接口,而肖辰径直说:
“薄总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愿意外界知道自己的病,所以,从不去医院瞧病,而言心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找上门来要为薄总治病,薄总本来不愿意,是我好说歹说才同意了,言心对外界宣称,说自己是薄总的未婚妻,你没回来前,薄总为了报她的恩,从来没去纠正过,你回来后,他一直在回避,甚至都不愿意言心再过来为他治病,他撑了这么久,终于撑不下去了,我没有办法,才给言心打了电话。”
肖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里舒坦极了。
“顾小姐,如果你念薄总的一点好,或者,你还念与他的一点夫妻之情,你就不要再折磨他了。”
顾念沉默了,她的沉默,在肖辰看来是绝情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