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西伸手拍了拍刘跃的肩,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不由得都仰头望向西边的天空,残阳如血,天边的云染就了一片红艳艳的颜色,此时正是倦鸟归巢的时候,一只只鸟雀身上裹携着夕阳的余晖扑棱着翅膀飞过。
这明明是一个很平常的夕阳西下的画面,陈慕西此刻看着,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陈慕西回家,走到院子里和厨房的王淑英打过招呼,正要进屋,和手里拿着鸡蛋的杨静碰了个正着,陈慕西微点了下头,喊了声“大嫂”打招呼。
“慕西,我听说话剧团的事了,你……”杨静欲言又止的说。
陈慕西抿了抿唇,说,“我没事!”
“是那些人太可恶了,你也别太难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杨静安慰的说。
陈慕西笑了一下,说,“没事,我正好想出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杨静眼睛微闪,点了下头说,“你想开就好。”
等陈慕西到客厅,陈建翎抬头问,“你想去哪看看?”
看到陈建翎,陈慕西心里就堵堵的,面上却一派轻松的耸了下肩说,“延安吧!”
说完又道,“对了,爸,我收到一封刘潜的信,就是村支书的孙子狗剩,说是我欠他个人情。”
陈建翎听了,“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报纸,说,“那你就欠着吧!”
陈慕西一脸不满的说,“爸,这没别人,就咱俩,您老就不能不这样故弄玄虚,好好说话吗?”
陈建翎抚了下眼镜,把报纸翻了个面,慢悠悠的说,“杜宪和刘潜是表兄弟,你觉得你唐叔叔为什么是厂长面前的红人?靠技术?还是什么?”
陈慕西惊讶极了,“唐晋…”
“你该说唐叔叔。”陈建翎打断纠正道。
陈慕西皱了皱眉,哼声说,“他竟然是这种小人,我干嘛还要喊什么唐叔叔,他人又不在这。”
“君子断交不出恶言,不管什么时候,该有的涵养还是要有的。这是别人的错,你不该用别人的错,去毁了自己的修养。”陈建翎看着陈慕西说。
陈慕西汗了汗,只得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表情真诚的说,“爸,我知道了。”
“爸,唐叔叔说和事情和奶奶有关的时候,你就觉得他是骗人的?”陈慕西心里骂着唐晋混蛋,嘴上说着。
陈建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们是多年的同事,不管他的为人多么招人喜欢,我也信不过他。”说着叹了声气说,“这个时期,信任比金子都缺。”
“那刘潜这是怎么回事?”陈慕西又问。
陈建翎哼了一声,说,“你除了长嘴巴,自己没脑子?自己想。”
陈慕西心里一堵,转了转眼珠子,瞅着坐着看报纸的陈建翎,摸了摸下巴,说,“我记得爸你收杜大哥当徒弟恰好是六六年,所以,老早你就防着了?”
陈建翎放下了报纸,盯着陈慕西问,“你在老家的时候,谁和你说什么了?”
陈慕西脸僵了一下,被骗了!忙扯唇“哈哈”笑了两声,说,“算是吧!”
陈建翎没有好脸色的又“哼”了一声,“我就说你从老家回来问我血型干什么,问完就跑去刘跃家,果然没猜错。”
说完又摇摇头,点评了起来,“冲动,太沉不住气了。”
陈慕西此刻觉得,自己的脸上要是有一层蛋壳之类的东西的话,此时一定满是裂缝了,无语的喊了一声,“爸,”后就不乐意的说,“我是你儿子,又不是马戏团的猴,你就不能好好的对我啊!”
明明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却还视若无睹的看着别人忙活,真是太可恶,太可恶,太可恶了!
“看着你那自作聪明的样子,不是挺有意思的?”陈建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波动,说的话却差点让陈慕西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