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看余婳身上流露出困惑和脆弱,心里跟着发疼,乖乖坐在一边,安静地倾听。
“我是不是太在意身份认同了,我好幼稚,我只是……”
“我只是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余婳呼出一口气,她当时想复出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是被陆艾泽激怒,想争口气,想演一个不同寻常的女性角色,要被人记住,被传颂。
可现在她在干什么,演完南瑧之后,接下来她该怎么办,继续演这些不喜欢的东西吗,继续把自我先搁置在一边,积攒人脉和资源,然后浑噩等待。
哦,想起人脉,余婳恍惚想起段决明要给她的那份剧本,和那人的奚落,要接受吗,那不就是重复之前的老路吗……
怎么还是这样啊。
李蕴无措地抱住余婳,一些她没有办法解决的、不可调和的、沉重又锋利的东西朝她们压过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女同,不管别人承不承认在不在乎,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
余婳把脸埋在李蕴的肩上,沉默了一会,李蕴以为她在哭。
可余婳没有,余婳抬起脸来,只是眼圈有点红,忽地转移话头,“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女同呢。”
“啊……”李蕴有点没反应过来。
余婳看向李蕴的眼睛,带着点笑意,“我这么躺你身边,你还坐怀不乱的。”
李蕴听后顿了顿,然后亲了亲余婳的眼睛,感受到了一点湿润,她的吻不带有□□意味,只是作为一种安抚,轻缓地落下来,落在了脸颊、鼻梁、下巴……
“接吻是要亲嘴巴的……”余婳被她弄笑了,不再等着李蕴的主动,抱住她的肩颈,接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再然后,动作激烈起来,余婳问,“这次换我来?”
李蕴几乎是立刻喊出来,“但我先不想!”
她不想又这样成为转移悲伤的方式。
李蕴很用力地看着余婳,睫毛轻颤,“我只想抱着你,可以吗。”
当了这么久助理,李蕴早已发觉,余婳遇到难过的事不愿意让话题深入,言语好像会让余婳无所适从……情欲是余婳最近钟爱的逃避方式,但李蕴不想变成这样。
她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快乐地发生。
余婳觉得李蕴身上环绕了圈忧伤的蓝色,停下来动作,说好。
她们面对面抱着,感受到彼此身躯下平缓跳动的心脏,暂时抛开那些,坠入睡梦。
黎明时分,天亮得越来越早,太阳像一把利剑,凿开窗帘刺进来光线。
余婳从李蕴怀里醒来,怔怔地,昨天的事情不用回想就浮现在脑海,她捂了捂脸,一记起昨天录制时的场景身上就像爬了蚂蚁一样让她寒颤,涌上难堪和自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