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三个老爷子疯了么?敢接这样的一单。”苏昌河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多新鲜的热闹呀!”还真是天赐良机,他筹谋了五年的新暗河时代或许要提前到来了。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昌河,我虽不知道你在筹谋着什么,可这三个人都不能死。”苏暮雨眼神凝重。
“呵……你也太看得起三个家主了,太看得起暗河了。杀人虽然很简单,但是杀这三个人嘛……”苏昌河拍了拍苏暮雨,“或许,你这次能见到她了。”
“呵,此时此刻见到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么?”苏暮雨苦笑。
“哎,你可真无趣!”
马蹄声踏踏,秦鸢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赶到风陵渡的时候,他那亲爷爷正在林子里搭起了天幕,摆起了茶寮。
“爷爷!您可……真有兴致!”秦鸢赶紧坐下用了几杯茶水。又瞧了瞧身后驻扎的千仞军,“您……不会真是要谋反吧?”
秦邺喝了杯茶,“孙女儿,你爷爷我可是很儒雅的将军,你以为和百里那老头一样,整日喊打喊杀,记住,咱们秦家的家风是儒雅。”
儒雅?带着两万杀人刀去郊游的那种儒雅?
“孙女儿,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结盟的方式,为何只有联姻是最可靠的?”秦邺放下茶盏。
这突然一问,是什么个意思。
还未等秦鸢回答,秦邺缓缓道,“因为联姻才是真正将九族绑定在了一起。九族与共才是最有利益共同体的结盟。”
呵呵,秦鸢瞥了一眼,你少点我。
“孙女儿,听说……暗河要来杀我!”
秦鸢一口茶差点儿梗在吼中,这个“听说”未免太过云淡风轻了吧。
“哎呀,说不定今日就要见到你这口中的苏暮雨了,我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年轻人。”
苏暮雨!这个名字她已经半年没有提过。可一想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涟漪。“我信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对我拔剑相向!”
“年轻人呀,就是年轻!”秦邺感叹道。
秦鸢狐疑地看着他这故弄玄虚的爷爷,到底几个意思。现在的情况不是有人指靖南侯府谋反么,这不是一件动辄抄家灭族的大事么?
又是一波急速的马蹄踏踏之声。
从乾东城来的人到了。
“哥哥,小师兄!”秦鸢大老远便瞧见围着一辆马车队伍前的是百里东君与萧若风。后面跟着五百金吾卫与寥寥几个乾东城的人。
阿鸢!
萧若风望着不远处那个蓝色锦衣的女子,半年未见了,你还好么。
才半年,却是如今的光景。他以为再次见面会是在天启城,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的风陵渡。可无论如何,他已下定决心要保住两侯府,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百里老头子,出来歇着吧!”秦邺朝着马车一唤。
“秦爷爷!”
“侯爷!”
百里东君和萧若风与秦邺见礼。
秦邺瞧了瞧萧若风,多年不见,风华公子这长得确实是风华绝代,不得不说比自己家那四个孙子要有气质许多。又看了一眼秦鸢,就这模样这气质,自己家这丫头是瞎呀?
百里洛陈下了马车,走过来拍了拍萧若风,“琅琊王殿下何必这么见外,不得跟着鸢丫头叫一声爷爷呀?不过……此去天启,路上生变,这声爷爷也不见得叫得成。”
呃……
还真是……
萧若风面上有些尴尬。
“百里洛陈,你这老头老了老了还这么嘴碎?”秦邺都快听不下去了。
百里洛陈在茶寮坐下,环顾四周,“你这糟老头子,这么多年不见,还是喜欢搞些花里胡哨附庸风雅的事儿。”
百里东君和秦鸢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俩爷爷,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相爱相杀。
萧若风瞧着茶寮之后的军营,果然是带了两万千仞军,如今这局势,他还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两大侯府定然不会像当年的叶将军一样坐以待毙,可如果是逼反,应也做不出。
“你们几个年轻人也找个位置坐下吧,这么好的天气,喝喝茶。”秦邺仿佛一个招呼小辈吃席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