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了?”何嬷嬷见她突然如着魔了般站起身就向院子里冲去,不由得紧张的叫了一声,也拔腿追了进去。
“云飞…”纳兰云溪不管何嬷嬷的呼叫,进了院子便沿着刚才看到的身影也朝屋子里跑去。
“姑娘小心有诈。”何嬷嬷叫了一声,忙上前拦在云溪的前面,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嬷嬷,是云飞,是他回来了,我刚看到他了,我们进去。”
云溪此时一点都不害怕,她心中焦急,伸手推了何嬷嬷一下,却发现她的手臂非常有力,这一推之下竟然没推开,她顿时怔了怔。
“姑娘,您说什么?二公子怎么可能回来?他已经去了,老奴知道您心中难过,但也请姑娘千万要节哀,保重身子啊,您身上还有很大的担子呢。”
何嬷嬷下意识的拿开了手臂,然后快速朝屋子中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才往边上让了让,让云溪过去。
“不是,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的,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袍子还是当初我叫绿意给他缝的。”
云溪借着何嬷嬷手中的灯笼向屋子里看了一遍,确实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那老奴怎么没看到?这屋子里哪有什么人?”何嬷嬷说着将灯笼高高的举了起来,在屋子里四下照了一遍。
云溪借着亮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没看到有什么人,可她心里很清楚,她方才是确确实实看到了纳兰云飞的身影,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嬷嬷,我们进来时,这门是开着的。”云溪看了一遍没什么发现后,突然看了一眼开着的门。
她刚才冲进来的时候,这扇门就是开着的了,她想了想举着灯笼往屋子里走去,走到窗户边,只见窗户虚掩着,开着一条不小的缝隙,她从何嬷嬷手中接过灯笼照亮窗棱,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见窗户上的灰尘有被抹过的痕迹。
这就说明方才确实有人进了这屋子,只是又从窗户边逃了出去,她并没有看错。
她前世既然懂得法医知识,自然经常检测尸体,要和刑侦部门的人打交道,她在那里有个闺蜜叫唐娇娇,是重案组组长,她们经常配合调查一些重大案件,所以跟着她她也耳濡目染的学到了一些刑侦方面的基本知识,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根据这窗棱上灰尘有被抹过的痕迹来看,好像真的有人跳窗逃跑了似的。”
何嬷嬷看了看那窗棱上的灰尘,也若有所思的道。
之后纳兰云溪打开窗户向远处看了一眼,见这座院子的四周一片黑漆漆的,连个遮挡的树木都没有,都是一些干枯的杂草,更加显得这个院落的荒凉冷清。
想到自己做过的梦和府中近日隐约听到下人们所说闹鬼的事,她心中更加怀疑,当初纳兰云飞的病一定有蹊跷,想到这里,她又将灯笼拿着在地面上照了起来,何嬷嬷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她心中又有什么想法了,所以点了一支烛台来和她一起照着,将地面照得更亮。
果然,纳兰云飞的屋子里已经久没人住,奴才们也只是在外面随意打扫一番,根本不会进来里面打扫,所以地面早就积满了灰尘,那满是灰尘的地上有几个清晰的脚印,格外刺目。
“嬷嬷,想必方才是真的有人在这里,而且那人绝对不是鬼,想来最近府中下人频频说闹鬼便是这个缘由。”
云溪很快就想通了方才的事,她来这里祭拜之前一定有人在这屋子里,也许是看到她在外面祭拜,所以站在树下偷看,而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触景生情,往纳兰云飞的院子里看,结果他的身影就被她看到了,于是惊慌之下他施展轻功飞进了屋子中又从后面的窗户上跳窗而逃。
可是,他是谁?他在云飞的院子中又有什么事?云飞确确实实已经死了,那白影若不是他的魂魄而是个人,那这人又是谁?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她绝不会认错,那就是她命绿意给他做的那件衣裳,难道这人是和云飞有什么联系?或者他知道云飞死亡或者得病的原因?
问题是云飞和她在侯府中受尽欺压,他虽然是府中的公子,却自小就没有娘亲的照顾,小小的人便少年老成,知道了很多事,身上也担了很多担子,还要顾着她,不时的接济她,他小人儿一个整日不出府自然也不可能认识什么人…
纳兰云溪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根据侯夫人母女三人对自己的不断陷害来看,纳兰云飞的死绝不可能这么简单,若他的病真的是人为的原因,那那人该有多恨他,有多狠毒,才能做出这般天打雷劈的事来?
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
“姑娘,那您觉得那人会是谁?”何嬷嬷见纳兰云溪神色凝重,也相信她方才看到的人影是真的了,半晌才斟酌着问道。
“不知道,侯府中除了我,还会有谁和云飞相熟?”
纳兰云溪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般轻轻说道。
“姑娘,以前二公子和您感情深厚,只是您怕连累了二公子,所以不怎么与他亲厚,府中除了你再没人和他更加亲厚了。”
何嬷嬷想着以前纳兰云若和纳兰云飞相处的情形,小心的说道。
纳兰云溪扭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他怕拖累云飞不肯与他亲厚,分明是本尊之前自私懦弱又胆小,怕自己与纳兰云飞太过亲厚了侯夫人惩罚自己才常常躲着他,只有纳兰云飞偶尔接济自己省下自己的月银给她买了衣裳和吃的送来时才表现出一些欢喜,何嬷嬷大概是怕她尴尬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恩,明日我便禀明祖母,要重新查查云飞的死因。”半晌,纳兰云溪神色一顿坚决的说道。
第二日一早,纳兰云溪便亲自带着几个下人到了纳兰云飞的院子,将他的院子里里外外全部清扫了一番,又将院子里的枯草都拔掉,清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看起来又像个有烟火气的院子了。
四姨娘虽然夺了掌家之权,但凡事都会和云溪商量,而她又掌管着侯府生意,最近开仓施粥为侯府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所以此时侯府的下人也对她都敬畏有加,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造次,对她的命令不敢有半点违抗。
“啊…”
快打扫完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下人惊叫了一声,云溪和何嬷嬷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看向声音来源地。
“怎么了?”何嬷嬷大声喝问了一声。
只见一个个家丁手中拿着一件血衣,满面惊惧的叫着从屋里面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