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两个人,唐远清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祖母……”
面不改色的唐远清端着脸上长久不变的清冷之色,改道从侧门,比孔贞还要快了一步的走到了太夫人所居的院落,在孔贞刻意从角门绕了一圈进来时,挡住了孔贞现下的去路。
一声祖母,吓得孔贞手不由自主的一抖,作贼心虚的僵直着站在那儿,毕竟,她原本想绕个路回自己屋子的,现下……
“这今日里是打哪儿吹来的风,把你这么个大忙人给吹到我在这儿来了!”
唐远清刻意的高声一句喊,叫里头原本握着假寐的太夫人睁开了眼,脸带笑容当真欢喜的一路走了出来,在孔贞还想离开的时候,忙让孔贞去给唐远清沏茶。
就沏自己屋里收的那一壶恩施玉露,用夏天荷叶上收起来的露水泡!
太夫人差使着孔贞,也是在帮孔贞制造一个和唐远清能够接触的机会。
孔贞在庄子上一路跟着自己回来的,回来也这么久了,到如今两个人偶尔打个照面,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更不用说那什么了……
今儿个太夫人虽不知道唐远清为何过来,可看孔贞竟然还呆呆的站着,当下便觉得孔贞有些烂泥扶不上墙,多好的机会,笨不笨。
差使着孔贞赶紧备查备点心的太夫人拉着唐远清进自己的屋,而孔贞呢……
怀里还有厚厚的一沓宋云锦给的往来信件,她用手扶着的,一只手根本空不出来,现下又叫太夫人叫着去泡茶,她连一只手都腾不出来,这脸上满是尴尬。
饶是如此,她还是乖乖的挪着步子去了里面……
孔贞自见到唐远清时脸上出现的每一个表情,还有手上那捂着东西的每一个动作,唐远清都瞧在了眼里。
一个思量的动作之间,唐远清笑了起来“祖母竟然还有恩施玉露,父亲给了我一罐,我早喝完了,还念着想让父亲在赏我点,我瞧瞧,祖母那儿还有多少……”
“我好讨一些带回去……欸……”
唐远清假模假式的从老太君身边往孔贞处走,另一边则像是漫不经心的在说话,一边说话一边走的,就这么把孔贞给撞上了,撞的巧妙,一点都不落个刻意!
孔贞的一只手才准备将手里的信笺先悄悄的放抽屉里,这会叫唐远清这么一撞,那一沓厚厚的信笺就像是雪花片似得,一下子撒的满地都是……
“这什么?什么东西乱糟糟的?”
信笺洒落一落,孔贞吓得心都恨不能跳出来,也顾不得沏茶不沏茶的,蹲下来胡乱的就将这些个信笺往自己的脚底下来掳着,儿这一边,老太君望着满地的信封,这会已经恼了。
只问孔贞好好的做什么呢,平日里的分寸那端庄贤淑的样子都哪儿去了,这会怎么给自己出丑。
孔贞如今叫老太君训斥的话,说的两颊之上绯红一片,也不知到底是吓得,还是真的觉得自己在唐远清跟前丢了脸不好意思。
唐远清蹲在了地上装作好心的帮孔贞捡起了信笺,将信笺一封一封的放好,交到了孔贞的手中。
好在这信封外头还套了空壳子,只要里头的东西不掉出来,并不大看的出来到底是个什么。
“请老夫人恕罪……是……是妾身的母亲日常送来的信,妾身瞧太夫人正休息着,便拿了出来瞧瞧……没想到……妾身这就回去把信放好,还请太夫人不要怪罪!”
寻了个最蹩脚的理由,这会孔贞跪在地上,怀里抱着自己的那些“信笺”睁着眼睛说瞎话只道是自己的家书,而后便道她马上就把这些信都收好,一定不会再反正这样的错……
若非唐远清亲自瞧见孔贞从宋云锦的马车上上来,两个人密谋了许久的样子,唐远清或许真的要相信孔贞说的话,可怜她一片孝心了。
蛇蝎美人四个字,用在孔贞的身上是真的一点都不假,自然……狗改不了吃屎也是一样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孔贞可是把这两句话体现的极其到位,让这会的唐远清都不得比一个厉害手势,赞叹一下孔贞那两幅面孔变化起来的那种能力。
老太君叫她那一副当真可怜的样儿给弄得心软,摆了摆手便让她回了,不用她伺候。
孔贞应了一声,忙抱着怀里的信笺只道自己放下就来,一定不会耽误了伺候太夫人,而后便以极快的度离开。
也就在孔贞离开的那一刻,唐远清将一封从孔贞手里捋过来的一个信悄悄的放进了自己的衣领里头……
忙中出错,他刚才故意撞倒了孔贞,让她将那些信全都洒落到地上,为的就是浑说摸鱼,拿一封瞧瞧,瞧瞧这信笺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们拿着这个信笺,这又是想要害谁,又是想要密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