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贼和捉贼的一伙人,都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捉!”祁锦不再犹豫,俊秀的狐狸眼一瞪,双手一拍,提起步子就捉。
要捉贼,先弄清楚贼是何人。
在街道的拐角,祁锦亲切地问了个斜视的做饼大汉:“兄弟,贼是哪个?”
“那个,那个穿红衣的。”做饼大汉的眼斜的过分,胳膊也斜,本来是指左侧云中街的,偏给她指到了右边的燕灵巷。
“晓得了!”
祁锦神情一凛,一下就盯上了正在花灯处游荡的一位红衣人。
天上之姿,山中之影。
好生显眼,好似天底下,唯有这独一份的红。
“好啊,做贼还敢大摇大摆的,看我收了你!”
祁锦热情地拍拍做饼大汉的肩头,黑衣飘逸虚晃,“兄弟,小弟我先走一步了。”
唰!
祁锦拐向燕灵巷,招摇地趟过流动的灯海,冲那红衣人奔去。
她满心满眼都放在红衣人身上,自是没见到追贼的人,都往云中街跑去了。
霍术几正在东张西望,扫看哪个摊铺,能让他购得今夜能饱腹的米面饭食。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脆亮悦耳的大喊:“贼!捉贼!小贼别动!”
竟有贼?!
他也是路见不平就一声吼的顶天好汉,立马掉了个身,要去捉贼。
可贼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个面白如粉的小公子,全天下独一份的浓艳之色,偏偏飞扬跋扈地怪笑,朝他的双眼飞了三根银针!
刷刷!
贼先不管了,先把眼睛保住再说。
霍术几脚步轻晃,破袖子撇开一根针,身躯摇摇欲坠,还好躲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祁锦收气,止住步子,双目顾盼生辉,打量着与霍术几的面容对上。
坏了。
她心中犯嘀咕。
这贼不像个正经贼,而像个偷心贼。
霍术几生就一副好皮囊,长身玉立,风姿特秀。
眼眸色淡,空若琉璃,尖锐冷峻但不咄咄逼人,仿佛是琥珀和寒冰雕就的佳作。
鼻与嘴一上一下,如一对赏心悦目的花与枝,妙不可言。
他有些偏门道士的气度,独特淡然,似漫天细雪,绝尘出世至了极端。
只是,他的全身虽整洁无尘,但落魄潦倒,左手执了个破钟,右手捆了一圈烂红绳,脑袋顶了个中间分,披头散,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