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作态把池皎皎看笑了,轻嗤一声,“徐知青,你不知道针灸可以治破伤风,难道是件值得骄傲炫耀的事吗?”
“可惜了,这什么也不能证明,只能证明你的无、知。”
还未散去的几个围观群众发出窸窣笑声。
“你!”徐小莲气得跺脚,脸色乍红乍白。
池皎皎目光幽幽扫过她搭在顾铮轮椅上的手,心里很不爽,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脏东西玷污了的烦躁感。
顾铮心下一凛,手掌骤然用力滚动轮子,轮椅向前冲出一段距离。
徐小莲的手搭了个空,身体踉跄朝旁边歪去,重重摔了一跤。
她楚楚可怜地望向顾铮,正要梨花带雨地来上一场时,施法被池皎皎打断:
“有些事还需要徐知青解释一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小莲,嗓音似淬了冰的冷。
“公社最近在普及防治破伤风,你作为赤脚医生应该是最了解的,可为什么在明知顾杰是被生锈镰刀割伤的情况下,还给他用绷带包扎得又紧又厚?”
炎热的天气,密不透风的绷带,简直就是厌氧菌的绝佳培养皿。
这究竟是徐小莲故意而为,还是能力欠缺导致的意外?
徐小莲狼狈地爬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杰受了伤还要继续干农活,伤口不包扎感染发炎了怎么办?”
被有锈的东西划伤后不打针,就会得破伤风,和伤口包扎得紧不紧有什么关系?
池皎皎审视地看着她,心道大概率是后者。
她顿了顿,突然加快语速问道:“你确定昨天给顾杰打的是破伤风针,且药物在有效期内?”
徐小莲瞳孔一缩,眼神下意识向右边躲闪,说着她提前准备了数遍的说辞:
“当、当然确定了,保健室有记录簿,胡叔也可以帮我作证。”
池皎皎眼神暗了暗,确认心底的猜测,徐小莲在说谎,顾杰感染破伤风果然有她的手笔在。
估计是昨天徐小莲发现顾杰有破伤风症状,又偶然得知伤口上抹了草药糊,便萌生了栽赃嫁祸的念头。
注射给顾杰的那只破伤风针,不是假的,就是过期的。
可惜,她能这样说出来,那只注射后的药瓶肯定已经被处理掉了,眼下只能先放过她,等回村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徐小莲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底发麻,“既然顾杰已经脱离危险,我就先回桃源村了,保健站还有事没做完呢。”
她匆匆和顾父、顾铮告别,叫上一脸不开心的李卫民离开。
李卫民被池皎皎一手针灸术惊地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这会儿哪舍得离开,恨不得黏在池皎皎身边好生打听一番呢。
“池姐,过两天我上县城来接你,到时候你可一定得跟我好生摆摆你那针灸术啊!”
他咧着大白牙,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
池皎皎失笑,冲他挥了挥手。
李卫民算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主动交的第一个朋友,倒是没看走眼,赤子之心,率直单纯。
徐小莲栽赃她时,他是最先站出来帮他的,这份情她记下了,回头多给他带点好吃的,这家伙本就是她一脚加肉包馒头和奶糖收服的,妥妥吃货没跑了。
顾铮默默看着二人的互动,手下轮子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孙主任慈祥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池皎皎,这会儿才有机会搭话:
“小同志,我观你认穴位极准,手法娴熟老练,没有七八年的苦练怕是不能成,针对病人后续的治疗,你可有什么见解?”
“风毒入里,后面几天配合艾灸,木萸散加减,可熄风镇痉,清热解毒。”
池皎皎想了想,还是给出了寻常治疗法子。
破伤风于中医,这是风毒之邪入体引起的惊风,于西医,这是破伤风梭菌产生痉挛毒素侵袭神经系统。
现在国家经济还没放开,市场统一管控,禁止私人买卖赚钱行为,投机倒把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若是被抓到,轻则被公社领回去批评教育,重则进监狱蹲个三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