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渺暗暗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思渺,帮我倒杯水吧。”王泽川忽然道。
陆思渺忙问,“红茶还是绿茶?”
店长平时很注重养生,平时喝的都是自己泡的茶。
店长摆摆手,“矿泉水常温的就行,今天喉咙不太舒服,就不喝茶了。“
陆思渺上前一步,看了看店长,突然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颧骨潮红嘴唇干裂,精神也看着不大好。
店长动作生硬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啊?好像还好。你帮我看看呢。“
陆思渺抓着他手腕翻了一面,”你这个姿势不正确,要用手背。感觉到了吗?“
王泽川还是说没有,“那我试试,“陆思渺只得伸手过去,用手背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吓了一跳,“这么烫!肯定都有38°了!你早上忙了一上午,都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是有点头昏脑涨,我还想是最近太忙的缘故。”
陆思渺收回手,劝道,“你去诊所看看吧,输点液好的快些。”
下一秒,一只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了陆思渺的手腕,王泽川的脸逆在灯光里,他抬头盯着她,一字一字问,“如果我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发展,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她站着,男人坐着,因为刚才探身去碰额头的关系,两人位置站得很近,骤然发力拉扯着她身不由己弯腰俯身,两人视线相撞,他的眼睛锐利如鹰隼紧紧摄取着她的目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属于男人刚硬的气息带着威慑力将她笼罩在其中。
陆思渺因他话中暗示的深意而心惊,装傻充愣一口回绝,“不啊,我喜欢这里,打算以后就留在这了。”
男人目光闪烁了下,抓着陆思渺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锢到骨头里,力道大的她都有点生疼,费力抽手,语气带上一丝不愉,“店长你能放开我吗,我去给你倒水。”
“抱歉,”蓦然回神一般,男人松开了手,又恢复往日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着道,“我开玩笑呢,别放在心上。”
把水杯递给了她,嘱咐道,“顺便帮我到药店买点药吧,退烧和消炎的,记得说不要含有青霉素的,我对这个过敏。”
“好”陆思渺拿着杯子出门。回身的时候望去,店长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之下,他揉了下眉心,低头继续翻看单据,神情带着一丝疲惫,还是往日里温和稳重的店长。仿佛刚才突然充满着压迫和威慑力的形象,都是她的错觉。
过了两天,陆思渺从徐哲行那里得知了案件最新消息。
“警方暗中对张叔进行了审讯,他说自己假装送外卖,实际上是想要跟踪保护你,因为你长得像他女儿,对他也很尊重,每次都会笑着打招呼,还会帮他搬重物。一来二去,就比较关注你。”
“通过走访调查发现,事发当晚是5月25日,是他女儿的忌日,每年到了那一天,他都会提早关铺子,去后山烧纸祭奠,一个人喝着白酒坐到大半夜回家。他说今年也是这样。但是这一不在场证明还存在疑点,没有证人能证明当晚在后山见过他,而且后山到湖边距离很近,也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至于跟踪,他说并不知道凶手的真正目标是你。杨园有次过去买东西,看到他在看湖边杀人案的新闻,随口说了句当晚你就在现场,还和唐苑月遇到过,差点遭的就是你。他就上了心。警方分析他对此还隐瞒了什么,现在审讯又不能逼供,他不说拿他也没办法。”
“唐苑月案发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dna和指纹,因此也无法与张叔的进行对比,而在他家里和店铺里搜查都没有发现凶器。证据不足无法逮捕,只能警告他不许再跟踪你。”
因此张叔在店铺关了几天后,又继续营业,也没有再继续送外卖了。而他被列为嫌疑人并被警方调查审讯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两人并肩漫步在小道上,徐哲行侧头问,“你觉得张叔会是凶手吗。”
陆思渺想了想,坦白道,“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一般来说,任何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在感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之后,都不会希望这份痛苦由自己亲手转嫁到别人身上吧。”
“但心理失衡的人并不会这样想。”
走着走着,陆思渺脚步稍顿,余光看似随意地往路边汽车的后视镜扫了一眼,走过那段路后小声道,“对了,这两天我老是觉得有人跟踪我。不是张叔那种拙劣的跟踪技巧,是很厉害的,隐藏的也很好。不过凭直觉对方没有恶意。”要不是最近killer有帮我恶补追踪和反追踪,她都察觉不到。
徐哲行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是便衣警察,因为你是重要的证人,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陆思渺感叹,“我的天,有生之年我居然能享受这种待遇。”喜滋滋道,“我现在觉得安全多了。”
“……”
与徐哲行道别后,陆思渺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