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人头都挂在山脚下。”严之涣随手把纱布一抛,冷声说道。
“都挂起来了王爷。”赵勇忍不住一抖,他虽敢挥刀杀人,可把人脑袋砍下来一排排的挂着,也实在是骇人的紧,那人头从脖颈处砍断,挂起来的时候还滴着血,他当时瞧着那场面好悬没吐出来,也就他家王爷还能面不改色,手起刀落,一下一个,砍到最后那刀都卷了刃。
“明日再逮不到人就放火烧山。”严之涣眼睛微眯,神情冷的吓人。
赵勇一怔,放火烧山可不是小事,一旦火势控制不住,要是漫延到村里可就惹下大祸了。
“怎么?”严之涣挑眉,一眼横了过去。
赵勇垮着脸道:“王爷,这火势要是控制不住怎么办?”他家王爷虽然在圣人面前不得宠,可那也是皇孙,到时候圣人不会拿他家王爷开刀,他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人却是保不住脑袋了,得被推出顶罪。
严之涣看了赵勇一眼,骂了一句:“你们是废物?”那意思是怎么连个火势都控制不住,又不是让你放火烧整个山头。
赵勇哆哆嗦嗦的回道:“属下是怕有个什么意外。”
“有什么意外你们就提头来见。”
严之涣冷笑一声,他身上积威更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杀红了眼,赵勇觉得那双眼看谁都透着杀气。
成国公只给了严之涣一千人,加上他自己带来的八百来人,真想把匪贼剿杀个干净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信,他知道蜀地是成国公的命脉,谁要是敢动他就敢要了那人的命,严之涣自问现在还没有根基动余氏一族,可他还得在这耗着,起码得再耗过一个月,这样回去差事才能显得办的漂亮。
当然,他耗着也不是干耗,还得带人进山剿匪,管他是大寨子还是小寨子,能灭一个是一个,等成国公得了信,知道他把那些匪贼的人头都看下来串成人头串不说,竟还放火烧了一个山头,险些没气晕过去。他原当严之涣是一头狼,现在才知这就是一条疯狗。
“你就是这么看着他的?”成国公忍不住火气,手狠狠的拍在案几上。
余玄礼眼也未抬,只道:“那一千兵是大哥你给出的,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管住?”余玄礼忍不住冷笑一声。
成国公一怔,没有想到余玄礼会是这样的态度。
“那你也不能让他像疯狗似的满山头乱咬人。”成国公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才两个来月,多少小寨子都被他灭了,在这样下去指不定这蜀地就此无匪了,到时候难不成还得他让人假装匪贼不成。
“那大哥拿出一个章程了,到时候我照办就是了。”余玄礼自那日之后对他这个长兄是寒了心。
成国公狐疑的望了望余玄礼,也察觉出他多少有些不对劲,想了想,便以为是他刚刚的态度伤了人,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我这不是针对你,二弟,只是不能在让他这么胡来下去了。”成国公眼底透出了几分杀意。
余玄礼嘴角够着冷笑,提醒成国公道:“皇太孙之前可是折在了这,难不成再让一个皇孙也在蜀地出事?”
成国公拳头紧了紧,他当然知道不能让长乐郡王也在蜀地出事,除非他想造反,或是给显昭帝一个给他冠以罪名的机会。
“余家已经在蜀地盘踞近百年了,大哥,有时候退让一步才是保全家族之道。”余玄礼叹了一声。
成国公一听这话便冷了脸:“退一步?你告诉我怎么退?你可知余家有多少儿郎葬身蜀地,多少年了,余家子嗣女眷皆在京中为质,为的正是让余家能永久立足在蜀地这块土地上,现在你让我退一步?你倒是告诉告诉我,要如何退这一步?”
“蜀地不是余家的,大哥。”余玄礼眉头紧皱,沉声说道。
成国公冷笑一声,蜀地当然不是余家的,可他想要蜀地变成余家的有什么错,余家人为皇家不知牺牲了多少人,难道连一个蜀地都要不得?
“二郎,我余家为启圣抛头颅,洒热血,难道一个异姓王做不得吗?”
余玄礼闻言不由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成国公的野心竟膨胀自此,且不说启圣已多少年没有封过异姓王,便是曾经那些的那四个异姓王又何曾落得好下场。
“你想死,别拉着一大家子和你一起丧命。”余玄礼忍不住冷喝一声,似第一次把他这个长兄看透。
成国公嘴角勾了冷笑,大男人岂能没有野心,为人在世若没有追求这一生又有什么意思。
“二郎,我说过,我得给余家找一条退路。”
余玄礼皱着眉,质问道:“这就是你找的退路?我看你是给余家寻了一条不归路。”
“二郎。”成国公沉声呵斥,把心里的怒气压了压,才道:“前有三王相争,后有长乐郡王欲搏,这岂不是我余家的机会?我余家有三万精兵,不管是谁都想拉拢我余家,难不成他们还舍不得一个异姓王?到时候蜀地为我余家封地,这才是真正的一言堂,再不用受制于人。”说道此处,成国公不由兴奋起来,双目透着红光,胸膛更是起伏不定。
简直是疯了,余玄礼避了避眼睛,知道自己在多说也是无用,长兄要的不是余家在蜀地成为一言堂,而是他成为蜀地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