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僵持了片刻,她猛然抬头,两眼泛泪光地看着赫连逸,道:“王……王爷,这月黑风高的,我找不到回……回厢房的路了!”
说完,她双手紧绷,心砰砰跳个不停。
赫连逸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似水,道:“本王险些忘记,你每晚都是被抬回去的,自然不记得回去的路。走吧,本王送你回去。”
啊?这都可以?我估摸着白天我应该是自己来的吧,他竟没有丝毫惊讶之意,罢了,混过去便好,待会儿一定要仔细看着。
赫连逸推开房门,左转直走,薛容月昂首挺胸,大步跟着,四处张望。
灯笼的光芒映着二人的身影,时隐时现。薛容月微微抬头望了望夜空,一轮月牙孤零零处在那里,她轻吐一口气,面色黯淡无光,脑海里闪现当年和赫连逸大婚典礼的画面,那夜,天空亦如此,而他,始终没有来。
“爹爹,皇上当真肯八抬大轿抬我入宫?”
“千真万确,虽说只有迎娶皇后才能行此大礼,但你是我丞相府千金,进宫又位列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皇上他必会破例一次。”
“爹爹,你说皇上她会喜欢我吗?他长什么样呢?”
“容儿,皇上必会被你的貌美容颜倾倒,但是你要记住爹爹给你的任务,还有,不要动真情。”
“……是的爹爹,容儿记住了。”
“啊!好痛!”薛容月想着,突然撞上赫连逸的坚实的后背,额头一阵痛。她摸摸额头,抬头刚想说什么,却看见赫连逸双手抱臂,眯着眼注视着自己。
呃……她赶紧欠身,慌忙说:“王……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走神了……”
赫连逸清咳两声,一脸认真的问:“容儿,你今日很是奇怪,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记起了什么?”这丫头今日的行为举止和平常不太一样,往花园送菜迷路,在本王面前竟然自称“我”,还不记得如何回到自己的厢房,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到底是何人?
薛容月连忙摇头,眨着眼说:“没有啊王爷,我依然记不起过去的事情,就是昨晚回到厢房就睡了,今天起得晚,就有些头脑不清醒。”记起什么?我现在还没摸清我现在是个什么身份,能记起什么?瞎话都没得编。
“哦……是吗?”赫连逸挑了挑眉毛,转身继续前行。这丫头,显然有事瞒着本王。昨晚明明是在书房睡的,还问我可不可以,今早我才派人把你抬了回去,且当你睡懵了意识混乱吧,看你接下来能做什么。
二人穿过蜿蜒曲折的走廊,来到了薛容月的住处,此刻这院子里的人都在花园忙碌着,寂静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薛容月看着自己的屋子,内心叹了口气。这赫连逸让我背了个侍妾的身份却不给我换个稍微好些的住处,虽说我知道侍妾地位和奴婢一样,但是……
赫连逸扫了一眼她,没有言语,转身径直离开,留她一人在原地发愣……
王府花园,赫连逸坐回了椅子上,吐了一口气,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
“王爷,王爷,你可回来了!”一男仆见他回来,赶紧上前,一脸慌张地说,“不好了,三皇子他……不见了!”
“不见了?”赫连逸的手悬在半空中,扭头看着男仆,诧异道,“不是让你们把他送到厢房吗?他喝成那副模样,怎么会不见了呢?”
“小的也深感奇怪,派人四下寻找也不见三皇子人影。”家丁有些焦急,突然灵光一闪,疑问道,“会不会是被什么歹人掳了去?”
赫连逸眯了眯眼,饮了一口酒,道:“三弟虽说脾气冲了些,但平日不怎么和兄弟以为的人接触,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更何况,何人会如此胆大来我王府掳人?我估计是人有三急,去方便了吧。这样,你再派人继续找,此事不要声张。”
“是,王爷。”那家丁鞠了躬,匆匆离去。
赫连逸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
此刻,一身着深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举着酒杯走来,大步流星。只见他脸上挂着微笑,鞠躬道:“恭喜王爷,卑职代太子敬王爷一杯!”
“原来是李护卫。”赫连逸打量着他,说:“皇兄他协助父皇整理政务也是辛苦了,连我大喜日子都不得空来啊。”
李护卫再鞠躬,道:“王爷还不知道吧,太子前些日子为准备太子妃的生辰用的红灯笼,从梯子上滚了下来,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更别说走路骑马了。”
“哦?”赫连逸一怔,饶有意味地笑了笑,打趣道,“皇兄也是,为了讨皇嫂欢心,真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