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一愣,自家娘娘这是吓傻了?她摇摇头,赶紧取出喜服,给薛容月穿上。
待梳妆完毕,她屏退了宫人,正襟危坐,等待皇上的到来。这一刻,她意料之中,却不曾想来的如此快。
“陛下驾到!”
一声高喊,昭阳殿的门被推开,皇帝大步跨进来,看见此景,皱了皱眉,冷冷地说:“贵妃好兴致,都这个时候了还盛装打扮,莫不是还想嫁一次人?还是说求朕饶你一命?”
薛容月冷笑一声,眯了眯眼说:“赫连逸,自入宫那刻起我便知会有今日,你定是恨极了我。不必惺惺作态,来个痛快吧!”她知道,赫连逸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的位置,求他放过自己也只不过是使自己更加难堪。
赫连逸冷笑,道:“早知今日?那你当初为何进宫?为何害死朕的骨肉!”
“事到如今,如果我说皇后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你恐怕也不信。父亲谋反,你定会借此连我一起除掉,那这害死龙胎的罪名,我担着也无妨。”薛容月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赫连逸。
“和你无关?哈哈哈……”赫连逸大笑,抽出利剑直指她,狠狠地说:“朕信与不信,都不是你说了算。当年若不是为了窥探你父亲的心,朕也不会应允你入宫。说起来,朕也蛮同情你的,一门棋子,你父亲的棋子,他当真是舍得啊!”
“棋子又如何?我是庶出,他自然舍得。”薛容月摇了摇头,继续说:“赫连逸,我只问你一句,你爱过我吗?”
赫连逸没有言语,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卫军一拥而上,架起薛容月朝殿外走去。
丞相府的院子里,薛容月被绑在木架上,底下堆满了干柴。赫连逸手持火把,喊道:“今日朕便让你和这丞相府一同化为灰烬!”
话落,把火把丢到了干柴之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薛容月神色黯淡,看着那燃烧着的火焰,此生就这样结束了。若是有来世,我定要为自己而活,不再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
昭和二十三年,二皇子赫连逸被封为逸郡王。王府内乐声不断,好不热闹。
后院内的一间厢房,薛容月在熟睡中翻了个身,从床上滚下来。
“啊!”她大叫一声,摸着后脑,缓缓睁开眼,自言自语道,“好痛啊!真是,这个赫连逸,非得用火烧死我,害我到了阴间还能感受到火燎之痛。”
她说着,扶着床站了起来,扫视着周围。只见自己处在一间厢房之内,屋内的摆设十分简陋,还不及从前丞相府丫鬟们住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想自己生前虽说是庶出,但也是锦衣玉食的丞相府小姐,后来又做了贵妃,如今到了这阴间只能住在这种地方,真是悲凉啊!
这时,门被推开,一面容温和的老妇人走进来,看见薛容月,笑了笑道:“容姑娘可醒了,想必是昨夜伺候二皇……不,是伺候王爷太辛苦,所以今日多睡了几个时辰。如今王爷正当年轻,府里也没有妃子,只能辛苦姑娘了。说不定有朝一日姑娘诞下子嗣,还能封妃呢!”
薛容月一头雾水,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人,见她衣着中等绸缎,两手布满老茧,说话慢条斯理,还称呼自己为姑娘。这不是在地府吗?让我想想,地府里的老妇人……难不成此人是孟婆?可是幼时总听说书人讲孟婆在奈何桥,那她是谁?等等,她刚刚好像提到了什么王爷,什么妃子的……不会是阎王的府邸吧!还什么伺候王爷太辛苦,难道我来了阴间成了阎王的丫鬟?不会吧,我想投胎啊,我真的没有还是皇后的孩子,不要这样对我啊!
老妇人见她目光呆滞不说话,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莫不是太辛苦而变傻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容月摇摇头,咽了咽口水,试探道:“那个……这位姑姑,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何处啊?您刚刚说的什么伺候王爷是怎么回事?我刚刚醒来,有点转不过弯,嘻嘻……”
老妇人眨了眨眼,道:“果真是傻了。容姑娘,这里是逸郡王府啊,你是王爷的侍妾。上个月王爷把你领回来,只告诉我们称呼你容姑娘,夜夜招你去他的房间,第二日便派人把你抬回来。定是王爷太厉害了,哎,可怜了你的小身板。”
“逸郡王府?侍妾?”薛容月一脸诧异,这不是在阴朝地府?难道那一切都是梦?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会是什么逸郡王的侍妾?她顿了顿,继续问,“姑姑啊,那我今年有多大啊?”
“这孩子真是的,你是在考我吗?我可记得清楚呢,你十四啊!”老妇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今日是咱们王爷的好日子,从前王爷做二皇子时……”
“等一下,姑姑,你刚刚说王爷从前是二皇子?”薛容月打断她的话,问,“那他是不是叫赫连逸?”
“嘘——”老妇人赶紧捂住她的嘴,扫视四周,小声道,“姑娘即使受王爷||宠||爱也不可直呼王爷名讳,千万记住了。”
薛容月挪开老妇人的手,点了点头。天呐,自己竟然重生了?还是回到了十四岁,等一下,我记得十四岁那年我失踪了啊,怎么会成了赫连逸的侍妾?侍妾……什么?我是侍妾?前世位列贵妃,今生沦为侍妾,天道好轮回啊!
“姑姑,我如何称呼你?”薛容月回过神来,微笑着问老妇人。罢了,先摸清楚这里的情况,再找机会回家吧。
老妇人微微一笑,道:“我叫席娟,王府里的人都叫我席姑姑,你也这样叫吧。我先去忙了,你收拾着就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