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靳焱应了一声便起身,情绪依旧平稳如常,不见任何喜色。
此事被靳晟“随口”定下之后,一行人除了宁宥伟都意气风发的回城,靳焱适当的宽慰了两句,宁宥伟便又豪气云天的去庆功宴了。
靳焱陪他喝了几口酒之后便随着靳晟回营帐了,身为亲卫,便是为了保证太子的安全所存在,所以相隔距离不会太远。
一回到营帐,靳焱便不自觉便拉下床帘的地方看去,靳晟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咸不淡道,“里面是庄姑娘,受了伤在休息,她,你不必过多关注。”
“属下明白。”靳焱收回了视线,靳晟看向他,一双眸子有些许探究,许久后才问道,“你的面具当真不能摘下来?若是哪天你消失不见,我岂不是连寻你也没个画像。”
靳焱低下了头,“望殿下体恤。”
“无妨,不勉强你。”靳晟翻来了一本奏章,谢子焱气度不凡,他实在无法想象那面具下面是张狰狞恐怖的脸罢了。
靳焱沉默的站在一旁,也许心有所系,眼神总不自觉朝庄清的方向飘去,但隔着床帘实在无法看清。
“你可是有什么想问的。”靳晟抬头看着他,虽然眼前的人丝毫未动,但他却觉得谢子焱不像平时那样心无旁骛了。
靳焱听到愣了愣,随即答道,“因军中有一相熟的士兵,说庄姑娘为了救治他们昏迷,遂想让我看看她病情可有好转,属下方才在想回去应当怎么说。”
“你也会有相熟的士兵?”靳晟愣了愣,谢子焱这个人看起来太过寡言,就算宁将军平日得到他最多的话也不过是点头应答的寥寥数字。
靳焱自然的点了点头,“见过几回。”
靳晟失笑,原来在谢子焱眼里的相熟不过是见过几面,越觉有趣,但也说了句能让他回去交差的话,“清儿昨日已经醒过一回了,只不过这几日伤身,所以喂了几剂补药,嗜睡了些,过几日便好。”
“多谢殿下。”靳焱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冷意,靳晟对庄清亲昵的称呼在他听来十分刺耳。
靳晟却没注意到这些,说完之后继续低头看着奏章,直到他乏了,将木柜里的被褥铺在书桌上,安然躺了上去便让谢子焱离开。
靳焱看到靳晟没跟庄清同榻并不觉得惊讶,自从得知庄清这些日子都跟靳晟同一个营帐他便无法遏制的一肚子邪火。
当即就将靳晟的整个营帐检查了个顶朝天,直到发现两副寝具,他的火才稍稍灭下去。
但是靳晟却觉得是他的个性使然,越发觉得谢子焱有做亲卫的天分,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过是稍大点的过眼云烟。
靳焱回到营帐,看着靳晟派人给他安置的营帐,比他守卫时大的多,跟靳晟的营帐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苦笑一声,靳晟这个人天生多疑,宫里的处境让他性格多疑也并非坏事,也不知自己哪里,竟得了他这份信任。
这些天靳焱都陪在靳晟身边,靳晟也越发习惯他的存在,看奏章或书有不解之处是便会头也不抬的开口问。
靳焱刚开始并不搭理,渐渐的也会自然而然的做出解答,靳焱也会顺着他解释的意思继续往下看。
久而久之,谢子焱在靳晟的心中不止是个亲卫更算半个老师,就连从前他宫中的那些先生,也不能去谢子焱一样说的让他如此有认同感。
庄清悠悠醒来时是在三天之后的午夜,她只咳嗽了两声,便有人从帐外闪进了帐里,立在她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