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京城在一夜之间暖和了起来,大太阳一出,莫晚心血来潮的把早饭挪到了院子里。就在二人你侬我侬的喂食聊天时,天冬毫无预兆的来了。
莫晚曾经对天冬说过,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到相府或者国师府来,如今相府已被朝廷收回,天冬就来了封温诀这里,来就来吧,关键还带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也就十八九的模样,比莫晚稍稍高了那么一点,眉清目秀的还有几分媚意。
“小姐,这姑娘是前日逃荒饿昏在庄子门口的,我见她人生地不熟的,本想自作主张让她在庄子里帮我照顾孩子们的。但她一定要求我帮她找份差事,可她也不会女红,所以我才想带她来给小姐您添个丫鬟。”天冬说完,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莫晚都觉得膝盖在隐隐作痛。
“奴家贱名铃铛,求小姐收留!求小姐收留!求……”莫晚和封温诀不做声,铃铛就一直磕头乞求。收个丫鬟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人来历不明,莫晚也不敢擅作主张。
封温诀见莫晚一脸纠结,以为她是在吃醋,唇角扬了扬袖手一挥道:“晚晚已经有两个丫鬟了,国师府也不缺人。你既然什么都不会,看在天冬姑姑的份上就去庄子伺候孩子们吧,工钱国师府照付。”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我们不要,你爱呆就呆,不呆走人。
铃铛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虽是抬起来了却依旧长跪不起。“奴家求大人买下奴家来吧,奴家的母亲不知所踪,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所以奴家想卖身求个棺材钱,求大人发发慈悲!”
听到这莫晚心中疑虑更甚,这个叫铃铛的女子为何非要留在国师府,难不成还另有所图?若是这样的话……把她留下来有些事倒也十分方便。封温诀对旁人向来没什么耐心,眉头一皱刚要戳穿铃铛的时候,莫晚冲他挤了挤眼。
“我们本可以直接赏你一副棺材钱,不过既然你执意想在国师府做工,那就留下吧。月魂,帮这姑娘收拾间下人房出来,离你近点也好有个照应。”说完,头也不抬的又盛了一碗青菜粥美滋滋的吃着。
“谢谢小姐!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小姐。”铃铛面露感激之色又是接连不断的磕头,好在月魂冷着脸把她拉走了,不然莫晚真怀疑她会不会磕出脑震荡来。
天冬此刻的内心有些复杂,她总觉得把这个铃铛送来以后府里的气氛就怪怪的。不过莫晚是个好人,她也不再有顾虑福了福身道:“我还要回去给孩子们做饭,先走一步了,多谢小姐!”
“姑姑慢走!我还没吃完饭就不送了,还有一事要提醒姑姑,以后来历不明的人最好不要和孩子们扯上关系,江湖险恶。”莫晚解决掉最后一点粥菜,心满意足的提醒了天冬一声。天冬也是个聪明人,当即会意,应声后转身离开了国师府。
那个铃铛,八成有问题。
封温诀这次有点不明白莫晚的心思了,待天冬走后他直截了当的把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如果那女子有问题,夫人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不知怎的,莫晚她只要一见封温诀吃瘪就会分外欣喜,咯咯一笑道:“不知道她是冲着谁来的,若是有害人的心思,国师府那么多暗卫,养在身边不是会更保险一点吗?”
封温诀明白后直笑自己愚钝了,对着莫晚就是一顿猛夸,夸的她都有些飘飘然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百里政这边得了个让他再度气到原地爆炸的消息。他派人摸到那养蛊女的家里以后发现早已人去房空,任凭他派人找了一天一夜,连个头发丝儿都没找到!“你们这群废物!饭桶!连个女人都找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那暗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凭千百份奏折如骤雨一般拍打在身上也不动分毫,连说话也是十分机械。“属下无能!陛下恕罪!”
“陛下,奶娘说小皇子又哭又闹,您要不去看看?”门外的小太监听着屋里的动静丢胆战心惊的,心想说不能小皇子可以勾起这位暴君的仁慈之心,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休息一会。
“朕去看有什么用!朕是奶还是娘?!不舒服就宣太医!一个奶娘哄不好就砍了再换一个!”百里政年少得子,更何况他刚做了弑父的事,现在对他这个儿子是忌惮得很,生怕自己未来也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陛下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可是哀家唯一的孙子!你的儿子!难不成你想让你们两个的关系像仇人一样吗!?奶娘连个皇子都哄不好,处置了便是,把小皇子送到哀家这里来,哀家亲自带她!”百里政的生母如今四十有余,正是喜欢孩子的时候,虽然她不喜欢那个胸大无脑的戚盈盈,可这孩子确是她的亲孙子。更何况后宫连个人都没有,她实在躁得慌。
百里政一见来人是自己的母妃,心中那股熊熊火焰顿时就被压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毕竟就算不念母子情分,他能得位很大的原因也是有皇后的母家扶植。“母后您别生气,儿子一时震怒说错了话。既然母妃您这么喜欢小孩子,儿子五日后就举办一场选修大会充实后宫。”
惠仪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早些年她可是吃尽了宫斗的苦头,如今她才是中宫之主,就算百里政不为了繁衍后代,那她也可以从他的嫔妃身上找点乐子。这种事想着她就开心,便也不再多言掩唇笑着离去。
“行了,你们继续去找那女子的下落。宣朕旨意,五日后举行选秀大典充实后宫,凡十四以上十八以下的适龄女子都要参加!对了,你们到国师府走一趟,就说安南公主算是外姓公主,也需参选,先帝那会指的婚不做数。”封温诀一想莫晚那花容月貌内心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甚至对当年娶戚盈盈一事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