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姚仵作在狱中已经开始不对劲,那些伪装怕是为了今天的越狱做铺垫,好让这场戏过渡地更自然,骗过更多人的耳目去。
只可惜,他们非要让他在当场。
约莫,本来是想让他眼见为实,做个最好的人证。
却不想,破绽重重,让他利眼看破。
也或许,他们没有算计到,今天邢苑会跟着他前来。
邢苑跟在身边,他变得额外仔细小心,否则不会在扭转头时,发现一丝金色落在眼底,找寻到这最要紧的证物。
“姚仵作既然能任仵作之职,对穴位医术也可谓个中高手,想来为自己施针也难不倒他。”
段磬眼明手快,重重一掌拍在姚仵作的头顶:“还不给我醒来!”
姚仵作嗷一声痛呼,当真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病态。
羊角风是假,晕倒却是真。
他委实没想到,醒过来会是这样三堂会审的架势。
段磬那一掌,压根不曾手下留情,却将他留下的淤血拍散地一干二净。
姚仵作慢慢坐起身,见小陈,小李和老季三个已经都快缩成一团,知道纸包不住,已经尽数落网。
不甚在意地笑道:“都说段都头抓人手段一流,真是可惜。”
段磬很是明白,这个可惜背后的意思。
虽然,几个帮凶都没落下,最重要的顾瑀却已经插翅而飞,踪影全无了。
“大人,下官已经将案情都说得很清楚,接下来的就请大人决断吧。”
楚知州下意识先去看尹雀。
人证物证都在,尹雀也说不出段磬一个不是。
“大人,段都头说得很是,既然是他们联手犯案,那么包庇重犯,帮其越狱都是重罪,一并收押了。”
“大人,冤枉啊,大人!”老季惨叫一声,想要扑过来,“小的只是拿了十贯钱,没有其他的了。”
尹雀冷眼抽了一记眼刀过去:“十贯钱也够判你个重罪。”
段磬不忍再看接下去的闹剧,却听姚仵作阴恻恻在身后说道:“段都头,顾瑀已经逍遥在外,段都头还请记得护好了你那心尖尖上的妇人,要是她有个不测,别怪我今日不曾提醒。”
段磬连身子都未曾转过去,衣袖挥动,凌空给了姚仵作两个重重的耳光。
没有多余的话,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尹雀很是看不惯他这副作态:“大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都头,哪里还有把大人放在眼中的意思。”
“他是个都头,但是他背后之人,可是青衣候。”
“侯爷与他一贯面和心不合,我已经听闻,此次侯爷与他争抢一个妖艳妇人,闹得很是不快,大人何必还要忌讳。”
楚知州摸了摸胡子,落眼去看姚仵作:“青衣候看上的可也是那个妖妖娆娆的邢寡妇?”
没想到,姚仵作也不给他脸面,尽管双颊被打得高肿,却噗哧一笑,根本不作答。
段磬当面给了姚仵作教训,心里的不安却是因为那句话,逐渐扩散。
一池平静无波的池水,因为投入颗石子,圈圈荡开涟漪,再不能说出安心两字。
他推开小厅的门,见邢苑端坐,轻轻吁出一口气。
“邢苑,我搬去你的小院暂住,你觉得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