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三日早起,流民区许多个营帐都传来悲戚的哭声。
有人死了!
凌芷言被这些哭声闹醒,不禁心中一紧,忙起身,走出营帐。
片刻的时间,已经有许多人堵在她营帐门口。
“骗子,庸医,你给我滚出来。”
“呜呜呜……你竟然还能安然的在里面睡着,我家当家的都被你给医死了。”
“骗子,快出来。”
凌芷言刚走到营帐口,外面的叫骂声便连连响起,亦是惊动了住在不远处的左云泽和刘大夫。
因着这边的情况稳定了,秦太医一行人昨日便离开了,此时这里仅有凌芷言和刘大夫几人坐诊。
“发生何事了?”刘大夫率先出来,看着有五六家的人哭的极为伤心的样子,便也明白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凌芷言的营帐,心中却疑惑不已。
凌芷言的药方是断没有问题的,连秦太医都认可,甚至虚心与凌芷言讨教,又怎会将人治死。
刘大夫毕竟是第一个对这些流民伸出援手的人,所以对于刘大夫,这些人还是心存敬畏,不敢放肆。
方才叫骂最狠的妇人,站出来与刘大夫将事情一一讲明。
这……一晚上死了五六人,刘大夫也不敢过多劝阻,毕竟他亦是不知道,这些人若是急了,能做出什么事来。
想着,他不禁将视线转至凌芷言的营帐门口。
不消片刻,凌芷言便走了出来,依旧一脸平淡,只一双微蹙的黛眉,透出一丝愁思。
“骗子,你终于出来了,我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打死你,为我们这些流民除了你这祸害。”
方才还在与刘大夫解释的妇人,一见凌芷言,立刻怒从心来,起身便要扑上凌芷言。
凌芷言不动不躲,就在众人以为这妇人的手会打在凌芷言身上时,一道身影横在凌芷言面前。
“你们在做什么?凌姑娘为我们治病,她可是好人。”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模样清丽,为人却极为质朴,这是凌芷言医治的流民中,少有的能有印象的一家。
她夫家姓刘,大家都称她刘家媳妇,逃难时丈夫不幸去了,只留了一个刘婆婆和儿子刘晓智。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知晓凌芷言救了她和儿子,便朴实的相信凌芷言,也死死的护着凌芷言。
“凌姑娘的药却是有用的,我之前高热,人都要过去,用了凌姑娘的药,不到半日便好了许多。”
刘家媳妇挺直身子,大大方方的让众人观察,流民们见她面色红润,气息通畅,确实像是已经痊愈的样子,不禁开始迟疑。
刘家媳妇见状,忙继续解释,“这药,都是凌姑娘给的,我们一定要相信凌姑娘,我……唔,咳咳咳……”
话还未说完,刘家媳妇便觉胸口一噎,猛咳两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顺势倒了下去。
刚有些闪神的流民登时警惕起来,生怕刘家媳妇的血传染,忙向后退,看向凌芷言的眼眸中,敌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