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有负于我娘亲,致使我娘亲自刎而亡。我怨恨我的父亲,恨不得杀了他,可他始终是我父,我又怎会下手…那日我饮酒大醉,与父亲因为娘亲之事起了争执。醒来时,我满手是血,而父亲已经命丧黄泉…我…我是无意而为…”凤傲天痛楚地回应她。
澜离晴心疼,“凡事总有终期,忘了那些苦事吧。”
“晴儿,与你相伴的这些年,我心中已无苦楚,只有欣悦。我愿意放下心魔,积德存善,只求你陪我共度一生。”凤傲天恳求。
“我爱你,我愿意陪你…”澜离晴深情回应,托付终身。
很快,澜离晴有了身孕,孕期也很快过去了七季。
蛮荒之夜,萧瑟但却壮阔。
凤傲天坐于沙丘,澜离晴仰身躺于他的怀中,欣赏着浩瀚夜空中的闪耀星河。
“晴儿,还有一季,我们的孩儿就要降生了。”
“那我们今日来为他取个名字吧?”
“好!夜盛夜美,若是加上我的凤姓,那便是鸿壮之美,不如就叫他凤夜吧。”
“凤夜…若有凤翱翔夜空,所到之处必是火焰如虹,亮如鸿昼,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我们的孩儿就是凤夜了!”
凤傲天搂着澜离晴幸福满满。
就在二人欢喜地期盼着孩子降生时,凌风却寻到了西遗,找到了澜离晴。
他将自己心仪池雨之事坦然相告,又忏悔不该让师父公西水寒出面为他与池雨指婚。
最后,凌风又告诉澜离晴,师父公西水寒已经知道了她与凤傲天之事,嫉恶如仇的公西水寒已经决定私下清理门户。
而他也是因为偷听到了师父的愤怒自语,所以才寻来了西遗通报。
之后,凌风便离开了。
但澜离晴的心绪却开始巨变,此时的她万般无奈,也万般痛苦。
为了即将降生的孩儿,也为了千机谷与逆鳞洞不起门派纠纷,她偷偷离开了西遗,离开了凤傲天。
妻离子散,幸福破碎,凤傲天心怒难咽,性情也开始变得暴虐。
他欲要取得神器称霸沧海,覆灭千机,便带着逆鳞军团去了桑洲屠灭了秋念庄。
不曾想最后神器未得,反而被公西水寒杀害在了暗川……
听完了往事,澜离夜的身体已然有些无法动弹,风雪洋洋洒洒地落在他浓密的眉毛与睫毛上,却遮不住他瞳孔中的震颤。
假面趁机含泪悲叹,“阿夜,你父亲并未辜负你娘亲,而是你娘亲因为惧怕公西水寒所以才偷偷离开了你父亲。那些年,你父亲一直在找寻你们母子二人。他当年屠灭秋念庄,想要取得神器有泪,也只是想要借神器之力杀了公西水寒,以解妻离子散之恨。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了公西水寒剑下!”
澜离夜沉默地站着,浑身微颤,心绪澎湃,许久后才渐渐沉静。
他望着假面,冷问道:“那你又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逆鳞洞的长老,亦是你父亲的忠士。”假面迎着凛冽的风雪而立,神色深沉。
澜离夜心中质疑,“为何我从未听闻过逆鳞洞有长老?就算你是逆鳞长老,又为何会长着凌风的脸?”
“我不过一粒尘埃,没有姓氏,只有尘名,一直潜藏在黑暗中无人知晓,所以沧海无我。”假面解释着,又抚着脸道:“这脸,我是为了潜伏千机谷才以融面之技得来的。”
澜离夜沉默了,假面说的一切对他而言实在过于突然,突然到让他震惊。
他站在呼啸的风雪中,望着面前的苍茫与冰冷,沉眉凝眸,一言不。
“阿夜,你父亲与你娘亲本是两情相悦,却因为公西水寒被迫分开,所以光有心意,并不能美满,还需武力扞卫才行。”假面走近澜离夜,继续蛊惑。
澜离夜低头望向了手中的喜袍与银铃流苏,回想着婚典时的一切。
从见到洛汐月穿着喜袍向自己走来时的喜悦,到后来眼睁睁看着她奔向轩辕律羽时的痛楚,直到最后她毅然守护在轩辕律羽身前与自己对峙时的绝望。
渐渐地,他的心越来越冷,直到最后失去了所有的温热。
“尘长老,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以武得沧海?”澜离夜淡淡而问,心绪却如狂潮汹涌。
一声长老让假面心绪激颤,立即应道:“那必是要先唤醒你的凤氏血脉!”
“既是如此,那就让血脉觉醒吧。”澜离夜高举银铃流苏,眼神冷得就如雪域之底沉寂了千万年的寒冰。
流苏轻晃,清灵声响,却抵不过风雪凌厉呼啸,覆为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