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着腰,对着大太阳吹鼻子瞪眼,将心中的惊吓情绪发泄完以后,重新整理心情准备开始接诊病人,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车夫掀开了帘子,走下来两个人,直接让夏藜愣在当场。
“怎么,一年多的时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还是说,当了有钱人,就瞧不起你这个大舅妈了!”周氏从马车上下来,直接来到了夏藜的面前,越过她,径直进入了医馆,上上下下的参观,一副上门挑事儿的样子。
夏藜看了一眼随后走过来的金喜儿,瞧着她诡异的笑容,就能猜到周氏肯定是这个女人找来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夏藜疑惑的时候,近几日一直没有外出,紧紧跟在她身边的孙淳也适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娘子,这是怎么回事?”孙淳瞧着周氏和金喜儿都在场,顺势喊了出来。
许久没有被孙淳这样称呼过,她一时有些不适应,愣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她们突然就来了。”
每一回的功夫,医馆内陆陆续续来了几十位看诊的病人,天瑞机灵的将人都请到了医馆内排队,留个夏藜等人一个沟通的空间。
“娘子,你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去吧。”孙淳拉着夏藜就要往回走,被周氏一把拦住。
“娘子?!孙淳,我没听错吧!你们二人并未成亲,更未定亲,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亲热的称呼对方?据喜儿所说,这一年来,你们隔三差五的就同住在一间屋子里,啧啧,我那位好姐姐,都不管管夏藜吗?”
“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就这样厚着脸皮,日日相公,相公的喊着,与来历不明的男人厮混在一起,你不知羞吗?”
随着周氏大喇叭一样的嗓门的狂轰滥炸,大街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就连医馆内看病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目光,齐齐围着夏藜和孙淳二人打转。
夏藜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到了耳根,她站在医馆门口,听着四面八方聒噪的议论声,看着周围人不友好的指指点点,好奇甚至略带鄙视的目光,这一切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无情的插在了她的心口。
周氏叉腰站在人群中央,得意的瞧着四周人的反应,不时地和金喜儿对视一眼,两个人凑近站着,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大家安静,请听我讲!我是外乡人,做生意路过天水村,被歹徒袭击落入深潭,是夏藜姑娘救下了我,我在她家养病数日,对夏藜姑娘萌生爱慕,更挣得了伯母的同意,和夏藜简单举办了成亲仪式。”
“许多亲戚朋友也没有通知,大家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如今我孙淳再次承诺,今年我们一定会隆重的举办一次成亲仪式,请各位街坊四邻前来做见证人,如何?”孙淳有礼的给各位看热闹的人行礼作揖,唇角始终挂着笑意。
“我女婿说的对,当时家里穷,没有钱大办酒席,宴请宾朋,只给他们二人前简单举行了成亲仪式,实在是遗憾,今年,肯定会大半一场,给各位一个交代的。”
李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人前,同孙淳一起给四周的人一遍遍的解释着。
“我夏藜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也是一名商人,常年抛头露面的在外开医馆,接诊病人,不在意这些虚礼,我们夫妻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没什么好怀疑的,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还请大家来我开的两家冰品铺子吃点冰品消暑解渴,今天的都算我请客!”
“真的?夏老板亲自请客?”
“这天气还真是越来越热了,咱们赶快进去!”
“哇,免费请客啊,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哎!你们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周氏一看人都走了,心中也慌了,无措的站在原地,求救一样的看向身边的金喜儿。
她这才发现,金喜儿早就不见了人影,街头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也太尴尬了。
“大舅妈,人都走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你从哪里来,还请你回哪里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夏藜不客气的开始赶人。
“大嫂,你大老远来县城一趟也不容易,这一碗冰镇酸梅汤你拿着喝了吧,一会我安排马车,送你回李家庄,好不好?”李氏不想让周氏脸上太难看,及时给她递台阶。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还稀罕你们一碗破冰吗?我自己有脚可以走,不用你们管!”周氏自尊心一上来,直接将李氏怼了回去。
“娘,你就不要管了,人家都说我们假惺惺,我们还是走人吧!”夏藜说着,拉着李氏往医馆内走,孙淳也离开了,只留下李氏一个人留在原地。
“该死的金喜儿,怎么就不见了,我身上只装了几十文钱,看来都要花在租马车上了,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李氏又渴又累,望着医馆旁边的冰品铺子,肚子饿的咕咕叫,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水,扭身去找车马铺,租了一辆马车灰溜溜的回去了。
夏藜站在二楼,望着李氏走远的身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当被众人声讨的时候,就算脸皮厚如她,也差点绷不住,实在是考验她的承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