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四十五的电影,云乔两点一刻就到了电影院,取了票在旁边的咖啡厅里坐着等罗梓岩。
两点二十五,罗梓岩没有到……
两点三十五,罗梓岩没有到……
两点四十五,罗梓岩依旧,没有到……
云乔在卡座上看着奶茶一点点,一点点地变凉,最后在表面出现一层薄薄的油膜。
四点半,电影散场,罗梓岩依旧没有出现。
打着他的电话依旧是提示关机,云乔紧紧地捏住手中已经错过时间的电影票,期待着奇迹发生的一点点可能性,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年少时那场没有兑现的电影,场景又重现。云乔一直枯坐到了十点电影院关门,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雨,那两张电影票就那样被丢进了门前的垃圾堆,一如数年前它们前任的命运。
大概这是一种奇特的诅咒吧,云乔与罗梓岩之间的约定永远也不会兑现,无论是有关电影,还是有关未来。
云乔回到家,依旧是三年来习惯的孤单,一个人的家,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孤寂,而曾经给予这个家温暖的人已经离开三年了。云乔着魔地把手搭在罗梓岩的房间门上,想要冲动一次,任性一次,去推开这扇关了三年的门,去撕开过了三年仍然鲜血淋漓的伤口。那扇门在云乔心里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而如今,被她打开了。
一样的,都一样的,就像三年前一样,就像这三年里夜夜出现在云乔梦里一样的,架子上秋香色的外套,床头柜里浅蓝色的外套,一切的一切弥漫着罗梓岩的气息,家具上丝毫灰尘都没有,云乔有一种错觉,打开了这扇门,如同穿梭了三年的时光,回到了从前。
就这样放纵一次吧,就算罗梓岩回不来,在他曾经住过的地方,在沾染了他气息的地方,住上一次,就假装,假装他还陪在自己身边一样,云乔躺在罗梓岩的房间,阖上了双眼,嘴角微扬,含着苦涩的味道。
“阿乔,你要知道,这次出国进修的机会很难得的,而我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罗梓岩有些无奈地揉揉眉心,“那你就一定要出国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一个人在国内等你回来吗?罗梓岩,三年多,三年多你都不能回来,我已经25岁了,再过3年我就28了,我已经不年轻了,”云乔有些歇斯底里,“如果你不回来了怎么办,罗梓岩,人都会变的,我害怕,我很害怕,我不想你走,你留下来好不好?”大声的话语失去了底气,化作了喃喃的恳求,“罗梓岩,就当是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
云乔从梦中惊醒,那是三年前的场景,自己卑微的恳求,而罗梓岩的决定丝毫没有被动摇,他是那样坚定地要出国,那样坚定地要抛下自己。罗梓岩脸上坚定的神色,成了云乔三年来每次从梦中惊醒的罪魁祸首,云乔只是害怕,害怕出国后的罗梓岩会抛下自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无论年轻时如何的相爱,甚至将自己的姓氏都赋予了爱的结晶,在激情淡去后,唯一的联系只有每月给女儿的赡养费的那个银行账户。云乔害怕,害怕父母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所以,只想紧紧地抓住罗梓岩,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可还是,什么都没能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