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符合她背后的家族背景,这也与皇帝信任武定山有关。
虽然楚弦对这个武贵妃知之甚少,但是却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不禁垂首低笑了一声,随后也跟随在贵妃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身后宫人侍女,也是如此。
让楚弦意外的是,武贵妃走出牡丹园之后,带楚弦所走的路竟是朝北宫门去的。
“那夜,贵使就是从这宫道进入牡丹园,而后摘了一朵牡丹送到夜阑殿前,没想到贵使真乃长情之人,镜花那般刁蛮也有人这么深情的惦记。”武贵妃说着,兀自一笑,走在这宫道的中央,她高高在上,一步一荣光。
楚弦知道,她既然执掌中宫,那么她盯着后宫也是常事,只是今天特地约他重走一遍这宫道,用心何在,这让楚弦的心中不断的思忱着。打量她背影的时候,也不禁多了一丝审度。
“后来你在宫道上见到我兄长,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早就知道兄长戌时尾就会从宫外巡逻而过,然后按照惯例进一趟宫,所以你正好在那个时候,用计策将我兄长调离北宫门的吧!”武贵妃停下了脚步,回首审视着楚弦,“你调虎离山,偷运鸿鹄宫里的质子出宫。”
楚弦摇头轻笑,在武贵妃这盛世凌人的眸光中,他依然抬首,道:“贵妃真会猜,那夜太子因此栽了个大跟头,不就是和贵妃一样的想法吗?”
武贵妃听到太子的时候,神情一滞,而后却摇着头,“楚弦,你舌灿莲花,我听闻连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颜面尽失,甚至还得设宴为你赔罪,本宫不与你辩。本宫想说的是,那夜我可是亲眼看到,有人从这条宫道走去,你猜猜那人走向哪里?”
楚弦眉心拧了起来,心中隐约猜测到了。
武贵妃说:“那个人,去鸿鹄宫。”她说完笑了起来,“本宫想想,那时候还没到子时呢,太子和兄长在宫外抓你,你带着质子见逃跑无望了,所以你在外面吸引他们的目光,然后让质子先回宫里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对吧?”
楚弦默然不语。
“本宫只是好奇,你这一前一后的两个人,除了你们的质子,还有谁?”武贵妃无视于他的默然,继续道:“而且本宫更想知道的是,你能在兄长和太子两人的眼皮底下,进出自如的将顾冲霄带出宫,定然有暗道,在哪里?”
楚弦面对武贵妃的质问,心中骇然。他没想到那晚所有人都奈何不了自己的情况下,居然被这个武贵妃抓住了小辫子。
而且武贵妃既不上报皇上,也不将这事情闹开,而是悄悄的来这里问自己,这当中的居心,楚弦不得不多猜想了,所以楚弦没有直接回答武贵妃的疑惑,而是反问:“贵妃这么洞察秋毫,是想为武侯爷扳回一城,还是为太子呢?”
“本宫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深宫中,来去自如的?”武贵妃也是不想回答楚弦的话,再次一问。
楚弦见武贵妃如此看重这个问题,不禁摇头苦笑,“贵妃娘娘就这么想知道怎么秘密进出宫闱?”
“楚弦,本宫的耐性有限。”武贵妃对楚弦这么不肯配合的样子有些愤怒了,她走进了楚弦一步,盯着他看。忽然又侧首望了一眼这不远处,有一盘踞北庭宫苑多年的地方,虽然不甚起眼,但是却掌管着整个宫闱事务。
中御府。
武贵妃盯着那处中御府的方向,不远,正好目之所及,她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晚上贵使在去牡丹园之前,还进了一趟中御府。”
这下,楚弦目光一凛,对上了武贵妃的,他道:“深究我,对你没好处,一介深宫妇人,就该恪守宫闱。”
“大胆,楚弦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训本宫?”武贵妃被楚弦这么一激怒,豁然扬起手来就要扇上去,可是却被楚弦将手一握,在她的巴掌迎来时,捏住了她的手腕,这让武贵妃更加气急,“你信不信,本宫能将中御府翻个底朝天?”
“随你便。”楚弦将手一扔,让武贵妃整个人朝着身后踉跄去,楚弦反倒是依旧儒雅自如的模样,目光中还有些许鄙夷的神色,“你即便找到了我怎么运质子出宫的证据又怎么样,我说了,深究我对你没好处。”
说罢,这次是轮到楚弦走近贵妃一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让接下来所说的话低沉到只有他和她能听到的程度,楚弦说:“我知道,你想出宫,找你兄长武定山,或者你想找……周……彰……安!”
武贵妃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瞠大了一双眼看着楚弦,这下哪里还有怒意,眼中只有震惊。
彰安,太子!
楚弦,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