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最开始的意图,但最终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这件事的特殊之处是无法否认的。
他所寄予厚望的目标,却因为在胡轲和朱棣的干预下差点彻底瓦解。
对此,他岂有不满之感呢?
同时,他也感到幸亏的是策划者的主心骨,燕王朱棣尚未落入其掌控之中,这就让他有了对付胡轲的机会——这个同党。
此时此刻,对于一个经历过战斗的人来说,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同时也是必要的。
但是,从报复中产生的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
随后,胡轲的下一句话让经历战争的人都为之脊梁寒。
"那位僧侣今天出现在诏狱的意图是为了拖延指挥使大人?还是借助国公的关系走了一番?"
当听见这句话,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表情立刻严峻起来。
即使背对着胡轲,他也因不自觉地颤抖而露出了真我,仿佛是在宣示一种不可言喻的脆弱。
于是,徐允恭下达指示,将这两名壮汉暂时撤退。
训练场的这个情况表明,这个人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加难以预料。
在这种状态下,如果徐允恭决定与其交涉,就需要保护自己不愿被公开的秘密。
两名强者尽管不知为何在受到对方的简短劝说后选择了退让,但他们仍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和权力范围。
在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这两位以恰当的方式致以敬礼,随后恭恭敬敬离开了刑堂,并自觉地将门轻轻带上,确保私下的会面不会外泄。
徐允恭注视着两个下属离开后,才重拾了注意力并靠近胡轲。
以一种威胁的方式凝视着他,他问:“你怎么得知今天的国公来了诏狱。”
胡轲的话语并未明确提到他知悉,但对于精通政治的徐允恭而言,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显而易见。
事实上,尽管他对胡轲抱有一份天生的抵触,但对于能够轻而易举让姐夫团团转的家伙徐允恭也曾经做过详尽的研究——这里所说的让朱棣受制,是从一个单一的个人观察和视角出来描述事件的一面,而非整体情况。
随着对胡轲的认识逐渐加深,徐允恭对于这家伙的好感度越来越低了。
他不习惯胡轲满嘴不知所云的模样,并且在分析了胡轲过往的种种言后,敏锐地感知到这家伙对皇权以及当时朝廷系统的某种无法掩饰的漠视。
正是这特殊的认知激增,驱使徐允恭更想查明胡轲隐藏于背后的种种危险主张,究竟还有多少未被人知。
这样的调查让他最终成为了解读胡轲最为深入的人物之一,在这一番探寻的过程中,徐允恭不仅揭露了许多隐藏的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惊讶地现自己竟被徐允恭的一句轻松言辞所掌控,这让胡轲心中感到一丝庆幸的同时也证实了自己先前那番大胆的猜想得到了确证:当初他在向禅师姚广孝解释关于分封的问题上存在的隐患时,坐守于密室之中监视他们交谈的正是当今权臣、大将军兼司徒——徐达。
这一切本来悄无声息。
被重新关押入牢笼,使得胡轲的精神并不如以往振奋或亢奋,甚至有轻微的消沉迹象。
身处这样一个阴暗之地,几乎可以压低人的所有意志。
就算心志坚强、一心求生的胡轲也无法例外。
正因为此,当有熟识之人来寻找自己,他的内心不禁为之欣喜。
即便知道在这种地狱般的环境下寻上门的,多半不会有好果子,至少事情会充满曲折复杂。
但在乏味而略带可怕的生活之中,出现一点不同凡响的变化自然让胡轲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因此在这一段期间,他在大多数时间都表现出一种无法完全抑制的愉悦之情,尽管深知来访之事不会轻松。
再加上来自姚广孝的供给,尽管简单却合他胃口。
在囚牢里吃了几日如同人间炼狱般的饭菜后,面对美食,胡轲不禁痛快大嚼起来。
而事件转变在于,姚广孝在即将说明他来此的目的之前,显露出不安和拘谨的表情。
胡轲和姚广孝之间的交集并非一日两日,在小渔村里共同生活,可以说形影不离,甚至连共枕一夜都是有的可能。
虽然姚广孝过去确有提出过希望彻夜畅谈甚至抵足而睡的想法,这在旁人眼里或许是一种令人钦佩的行为——志同道合者间的夜谈是一幅美妙图景。
然而对于胡轲而言,这一切似乎太过乎寻常。
自从接触到一些来自异国他乡的怪异知识,胡轲对这类场合有着深深的抵触情绪。
但是两人并未共眠,并不能阻碍双方相互间深入了解程度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