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走下马车时,宁守信和张兰已经等在那儿了。
张兰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笑眯眯地赞了一声:“阿楚当真是一表人才啊,里面坐。”
宁子初挽起她的胳膊,笑盈盈的,林楚行礼:“小婿祝岳父、岳母新年好。”
“都好!”宁守信点了点头。
朝着前堂走去时,宁子初和张兰在前,林楚和宁守信在后。
宁守信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轻轻道:“以后的路,将会如履薄冰,你一定要小心。”
“岳父放心,我是有退路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子初跟着我受苦。”林楚应了一声。
宁守信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异样:“我了解过你这个人,做事的确是谋而后定,那么此次去北齐回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陈王和你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恶化了,腾家也不会给你机会,就算你立了功,但根基太浅,打算怎么发展?”
“岳父,我现在已经是孤臣了,陈王要正面对付我,我也不怕,一切都要在陛下的眼皮下面行事,他不可能太出格。
如果他在背后用些小动作,比如说让江湖人出手,那么我也是有办法的,林氏商行和石头居并不缺钱财。
从北齐回来之后,我会谋求外派,最好是封爵,若是能实封,那我就可以到封地去了,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林楚应道,宁守信点头,再问道:“腾武手中有大军,就算是你在封地,也不会养多少军队的,如何能敌?
江湖人固然有用,但在千军万马之中,也不会是大军的对手,我也不知道你的退路在哪里。”
“岳父,世间的事情,除了武力之外,还有其他的手段,比如说如果我带走了漕帮,整个大周的水运就瘫痪了吧?
就算是有其他帮派接手,但那不是一两年能运作起来的,而且我还会断了石头居的所有供应。
有一些东西,就算是仿造都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再就是,我在南晋已经开起了石头居,今年的计划是开至少五十家铺子。
岳父,对于我来说,活命才是第一的,四国天下,北部还有匈奴骚扰,如若帝王要杀我,我自然是要避开的。”
林楚轻轻道,宁守信一怔,脸上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很吃惊。
下一刻,他问道:“漕帮已经投靠了你?”
“算不上投靠,都是朋友!”林楚一本正经道。
宁守信长长吐了口气道:“这倒是一步棋……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漕帮内乱,死了不少人。
腾子京还休了他的一个妾室,叫……凌霜,没想到漕帮内争,却是你的谋划,你还是要小心,凌霜现在一心要对付你的。”
“多谢岳父提醒,我见过凌霜,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但她对于我来说,并无威胁。”
林楚笑笑,宁守信点头:“你有离开金陵的手段,那我就放心了,以后真要是有事,子初就跟着你走吧。
朝中的事情,陈王也好,腾武也好,要是想对付你,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还在,父亲也在。”
林楚没说话,表情一肃,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同时他的心中一松,宁家这应当是真正接纳了他。
前堂之中,宁振国和夫人都在,林楚一一行礼拜年。
身后,元浩送上了礼物,看到酒的时候,宁振国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