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画多久?”李熙螓倒想看看贴十两黄金画的画能画成什么样,但是心中对她画像的目的性起了疑,但没有证据证明她到底有什么坏心,所以只能观望一会儿。
“放心,很快的!”画师将纸张铺在画架子上,一番捯饬,就开始画了。
看着她一只手比比划划,在画纸上肆意挥洒,时不时看着李熙螓的脸颊,灵感爆棚,细细在纸上描绘着,似乎在精雕细酌一件繁复的工艺品。
也不知是真的技艺超群,还是故弄玄虚,李熙螓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熬的半时辰过去了,李熙螓微蹙黛眉问:“画好了没呢?”
许多商贩看着差不多到了酉时,就开始收摊回家了。
画师又画了一刻钟,才将将回答了一个音:“嗯。”
简短的一个音,淡漠疏离,与之前恳求的模样天差地别。
李熙螓也不恼,毕竟人家花了钱的,她认了。
画毕,画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瞥了眼李熙螓,拨弄了会儿画板,便拿出金首饰交给她,大约也有十两重的样子,她也准备收摊。
李熙螓掂量着手里的金饰倒是好奇起来,这可是她坚持了半个多时辰不动才出的画作,她必须得看看她画技是否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遂指了指她手中的画板道:“可否给我看看?”
画师脸色一变,也现在变得非常惜字,连句话也不说了,李熙螓只当她是画累了,画烦了,不想说话也理解。
那画师尽管颇为不耐却还是从画板上揭下递给李熙螓。
她伸过手臂接过画纸,脸色从好奇逐渐转为错愕,这种错愕简直占据了她破天荒的榜眼第一。她阖上眼眸,屏息静气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会儿遂又颤着睫羽睁开。
这真是她画了快半个多时辰的画?
深邃的大眼睛,眼皮褶皱层层分明,眉毛与额毛是连在一块形成暗区,鼻子是心形朝天鼻,嘴巴大而薄,占了半张脸,牙齿尖锐参差不齐……
整个轮廓粗枝大叶,实在看不出画像上跟“人”有什么必要联系?
可以说分明就是两个类别!
这是照着她画猴,还是照着猴画她?
这技艺还不如她丫鬟琥珀随意涂鸦的。
“你真的是一名专业画师?”李熙螓将手中的画放回摊位上,显然那画师并不准备听她评价。
“嗯。”
那爱答不理的态度也让李熙螓再没那个闲情逸致去评议,只觉得啼笑皆非。
谁也没想到堂堂唐兴公主沦落到赚区区十金,坐在三流画师面前让其练习画像的地步!
目送李熙螓离开视线范围,画师眯着眼,眼底晦明晦暗。她向下拨动画板上的机关,一副墨迹未干的画作显现眼前,她扬着眉细细的看着画板上的作品,沉浸在画作之中。
每一个轮廓细节处都透着轻盈,那么惟妙惟肖,她的眼睛停留在画中女子的眉眼间。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不自觉抚上画中的脸颊,渐渐失神。
突然余光瞥见李熙螓搁在摊上的画像,那双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角落,示意那里的人过来。
这幅画是丫鬟凭臆想而画的猿猴,本是照着秦朝的一则典故而画的‘沐猴而冠’,那猿猴笑的呲牙咧嘴好不滑稽,画师满脸鄙弃的将其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