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人对司雨的表现都感到很惊诧,雷耀的父母来看她,问她怎么了,她就把头蒙在被子里说自己没事。
雷耀的爸妈面面相觑,都用质询的目光看向雷耀。雷耀十分恐慌,编了无数句谎话,把父母哄走,然后气急败坏地把司雨拽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司雨没有答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身体也软软地瘫倒在他手里。终于,她的眼中有了一丝轻蔑,不可名状地笑了。
雷耀被这轻蔑刺到了眼睛,又狠狠地把司雨推倒在床上:“我警告你,别胡闹!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雨依旧轻蔑地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小心把床头的花瓶碰倒在地,花瓶破碎的声响使司雨有了种异样的感觉,忽然俯下身捡起了一块碎片。
“天哪,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犯不着吧?”雷耀赶紧把碎片夺下来。
他显然是以为司雨要割腕。司雨也觉得自己似乎是要割腕,她说不清这是什么,但感到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在这种冲动下,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也未可知。
雷耀被吓住了,恐吓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他在屋子里转着圈,偷瞄着司雨,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好吧,”他忽然用力地揉了揉头发,“你想干吗?痛快地说出来吧!”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吗才对,你娶我回来到底想做什么?那个女人又是谁?”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全身剧颤,眼中滚下一串冰珠般的眼泪。
雷耀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眼珠转了几转,挤出笑容,握住她的双手:“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该骗你的……我早就知道你很善良……我……”
“别再用谎话迷惑我。”司雨冷冷地瞟着他,“我已经听够了。”
雷耀一咬牙说:“好吧,我的确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娶你,也不是想让你持家。”他认真地坦白,司雨觉得他是在粉碎她所有的希望。
雷耀继续说:“我娶你准确来说是为了掩人耳目。”
司雨就像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
雷耀一言不发地把她抱回到床上。
“掩人耳目?为什么?”司雨瞪着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雷耀避开她的目光:“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慢慢地听我说……”
司雨却根本没这份耐性,仔细地分析了他的一些反应忽然明白了:“是不是要掩你父母的耳目?”她依稀记得,雷耀看她病倒在床上,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不以为然。当他父母来看她的时候,他才真正紧张起来。
雷耀的脸色一变:“你猜对了,我就是想掩我父母的耳目!”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司雨的眼中都要飞出刀子来了,女人不论在什么时候,不论在干任何事情,心思总是钉在情敌身上的。
“是啊。”雷耀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笑得又是苦涩又是恼怒,“好吧,我就全告诉你,我父母不许我和她交往。”
司雨除了怒不可遏外,更觉得匪夷所思:“你是白痴吗?你父母不许你们交往,你们偷偷地在地下交往就是了,你犯得着弄段婚姻来掩饰吗?什么轻什么重你分不清吗?”她非常激动,几乎是在大吼大叫。雷耀赶紧捂住她的嘴,司雨拼命地挣扎着,却终究拗不过他。
“你不要激动!”雷耀沉着嗓子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我家的父母,和一般人的不同!”
司雨露出了质询的神情,雷耀知道她愿意听她说了,试探着放开她的嘴:“也许我这样说不大恰当,你应该也从教科书里读过,资本的原始积累是很残忍的,我听说我爸在创业初期也进行过相当残忍的原始积累,他是个可怕的人。我妈妈虽然没到‘残忍’的地步,但是也很厉害。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原本是至交,后来因为商业上的问题成了死敌,他们认为她和我好是不安好心,如果我不让他们相信我已经对她死心,天知道他们会对她做什么。就算不会伤害到她的人身安全,肯定也会用毒计让我和她永远再没有可能,甚至也会对我不利。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司雨低下头不说话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雷耀欺骗她是情有可原,甚至觉得他可能是在说谎,觉得他非常可恶。奇怪的是,她本以为自己会怒得发疯,此时却意外发现自己很镇定,其实是万念俱灰。不管他有没有说谎,是不是情有可原其实都没有关系了。因为他根本不爱她,这场婚姻完全是一场骗局。她的骄傲、她的幸福、她的甜蜜其实都是虚幻的,就像一场梦,她现在终于有了梦醒的感觉。
雷耀见她“很平静”,以为事态还不严重,她还有被劝服的可能性,便赶紧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我会补偿你的!我会给你花不完的钱,只要你能再忍耐一会儿,陪我再演一阵子戏……”
司雨没有回答,只是轻蔑地一笑。她已经听出来了,雷耀的真实“苦衷”是怕因那个女人和父母所起的冲突威胁到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他娶她,恐怕也是想表示他对父母已经臣服,不再坚持娶父母不喜欢的人了,以此来争取时间,来完成家族夺权,真的好阴险!也好卑鄙啊!
雷耀的口气开始变硬:“那就没办法了,我本来不想说的,你最好乖乖地陪我继续演戏,否则我会叫你离婚时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并背上很多能让你无法再嫁的恶名。还有,你喜欢设计是不是?我也有本事叫你在设计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司雨不认为他在开玩笑,以他家的势力,毁掉她的前途的确易如反掌。但是她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准确地说她现在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