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有事”没有月光的黑夜里,杨标带着点尖细的嗓子听着诡异可怕至极。
宋小五动了动被拂尘勾住的脖子,让喉咙稍微舒服了点,“嗯”了一声。
“您好大的胆子。”杨标又出了声。
宋小五不置可否,既然这人半夜闯进了她的屋子,她也就无需尽待客之道了,长话短说就好“你不能让他再过来了。”
“他也不会再过来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敢打他,这天下唯一敢打他的那个已经死了,宋家小娘子,你别以为洒家小主公中意你洒家就不敢动你”
“不,我的意思是,他绝对不能再过来了,他再来,不仅会害死我们家,还会害死他自己,你不是想让他长大吗我有一个办法,让他不仅断了对我的念头,还能让他断了最后那点天真。”
不会再有人成为他的软肋。
片刻后,她脖子上的拂尘松了下来。
“说。”
“找个人打扮成我,塞进他的床上,事后告诉他,这是我出的主意,告诉他,不要再来见我,再见,那就是我亲手执刀刺进他的心了,告诉他,我厌烦了他,厌烦他的不懂事,厌烦他的无赖,更厌烦他的装模作样,厌烦他明明心如明镜却把我当傻子耍,告诉他,他只是长不大没断奶的懦夫,我现在只要一想起他把我当成是他的长辈待,我就想吐,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虚伪无能的白”宋小五漠然地直视着无尽黑暗当中的那一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
“够了”最终,打破她的话的是杨标阴狠带着杀气的喝止声。
“这个世上,怎么就能有你这么毒的女人”杨公公扔下这句话,拉开了门,无视站在一边的黑影,大步离开了这个毒女人的地盘。
他走后,黑影走进了屋子,他抱住了床头靠着的女儿,拍着她的背轻轻地道“儿,懒懒儿啊,不哭啊,爹在着呢,爹不用你保护,爹保护你,往后都由爹来保护你,你别哭”
“我没哭。”宋小五叹了口气,回手拍了他的背。
没什么好哭的。
只是碎了一颗心而已。
数日后,皇家西山猎场。
这夜德王的帐内响起了砰然大叫声,附近离德王王帐最近的一个帐蓬内当下就点亮了灯,帐内的官员掀开帘子往外轻喊值夜的随从“怎么回事”
随从跟来报信的人说了两句,猫着身快步过来,跪到帐边禀道“主公,是德王帐里出事了。”
“什么事”这被闹醒的官员立马清醒了起来。
“说是”随从附身过来,在主公耳边轻言道“里头进去了一个刺客,但我们埋伏在边上的说是个女的。”
“女的”这官员深思了起来。
他们这次夜狩,不许带女眷,不过,也有那不甘寂寞的会找两个解闷的侍女假装成男的跟随就是,毕竟跟着德王往这深山奔,至少也要七天才能回去,这天天都要找乐子的熬个一天两天还能撑得住,日子久了怎么可能忍得住,所以这次好几拔人都带了几个假扮男装的侍女,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德王那边也带了
“是,听着像是女人的尖叫声。”
“还有别的没”
“没有了,小的再去打听打听”
“去。”
“是。”这随从去了。
这厢德王帐内,德王周召康盘腿坐在跪着的杨标面前,白日英俊飒爽英姿勃勃的少年一脸茫然,他连摇了好几下头,跟面前的杨标道,“不,你撒谎。”
小辫子不会这么对他的。
杨标垂着头,没说话。
“不你撒谎”德王朝他吼了起来,“你撒谎杨标”
杨标低低地说了一句“如有一字虚假,老奴甘愿天打雷劈”
“不”
“小主公,您就承认了罢”杨标一俯身,头朝地上磕了下去,“您就承认了罢先皇已经走了,她不是先皇,她不是那个疼您宠你会保护您的先皇,您就忘了她罢”
“不”德王不敢置信,泪流满面的他摇着头,“不,她是,她跟皇兄一样的我,一样的我,杨标,你不懂。”
她是他的,小辫子是他的,杨标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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