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镜子里的那张脸上有痣吗?
他想不起来。
他忽然产生了?种莫名荒诞的错觉——他就该留在这里,他永远回不到现?实,回不到那个繁华拥挤、却没有一丝热闹属于他的现?实世界。
眼里仿佛又燃起了?熊熊大火,烧得眼眶滚烫,他被人抱在怀里,那人冰凉的指腹点上他眼睑,轻声说:“别怕,别怕。”
“我?要?走了?……”
“别生气,小鱼崽儿……”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
田爽死了?。
贝柠赶到的时候,只看见田爽躺在保安室附近,旁边有些破碎的泥塑,露出了?他的半张脸,和鲜血潺流不止的脑袋,身体还没完全与泥塑剥离。
她沉默地半跪下,半托起田爽的背:“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我?想找罪者当雕塑替代品……”
“被反杀了??”贝柠叹了?口气,“怎么?这么?笨,随便?找个人不就好了?。”
“挺丑的……他这、”田爽艰难抬手,指着下颚的位置笑起来,“有一颗痦子,丑、丑死了?……”
“你也丑死了?。”贝柠沉默了?会儿才说,“我?没法?救你。”
“我?知道,你那张票、用掉了?……”田爽一笑胸口就抖,随后鲜血就从嘴角溢出,“我?能?得寸进尺一下……死前得到一个……”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话没说完就断了?气。
贝柠顿了?一会儿,低头在他额头碰了?碰,就把人放下了?。
“蠢货。”
他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她凡事都会留底牌,不知道她同?样救命的票其实还有一张。
收到心情,刚转过身,就看见站在阴影里的席问归。
老实说,当初找这两个人进来只是用来凑数的,主城的其他人多是手段狠辣,她信任不了?,找列车上的乘客万一出事会好对付点,也更好糊弄……长?得也不错。
她看见了?闻酌的名字变成了?灰色,席问归却一直好好的。
这个副本最麻烦的一点是,在没看到尸体之前,根本无法?确定其它同?伴是否真的死了?,还只是变成了?雕像。
“他呢?”
“雕像馆两日游。”
已经过去两天了?,闻酌一直没出来,席问归也并不意?外。
贝柠沉默了?下:“那里面雕像多得足以把他锤成粉末,那种状态下也无法?点燃票,两天还没出来,大概率……”
席问归脸色不变,没有生气:“你找媒介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几?乎已经去遍这个副本的每一个地方了?,我?甚至尝试往学校外去过,但只要?一超出范围就会收到警告。”贝柠抚了?下脸,“我?开始觉得……那些前人留下消息,说的所谓媒介……可能?也只是审判长?之类的人戏弄我?们的一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