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褀看向大门眼神发冷,浑身遍布杀意。尤知雾却制止了他:“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还有其他安排。”如野狼般的眸子柔软下来,原褀顺从道:“好,都听你的。”大丛大丛的蔷薇被运进古堡,多数为艳丽的绯红,也有淡色的,尤知雾看着严肃古板的城堡,渐渐染上色彩,琉璃般清澈的眸子,也含了一汪笑意。原褀站在他身边:“可你不喜欢蔷薇。”尤知雾笑了:“谁说的?我很喜欢啊。”原褀沉默了,他沉默时,总是显得倨傲不近人情,加上他性子本来就不太好,下面收拾花园的佣人们都战战兢兢。尤知雾说:“快别站这里了,进屋吧,风大。”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连尤知雾去画室画画,原褀都紧跟着,尤知雾手上动作不断,原褀就安静地陪着他,他们可以一整个下午都不说话,可他们之间暗涌的氛围,叫无意间撞见的陈姨暗自心惊。可她悄悄提醒原俞卿时,原俞卿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大概上一次被原褀说了“龌龊”,他心里也不太自在。但说得多了,原俞卿也就不自觉地上了心,他暗中观察两人的相处模式。越是看得仔细,就越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尤知雾和原褀并没有显露出有多亲昵的模样,可只要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就仿佛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罩子,将他们圈子里面。不管身边还有多少人,都插不进他们之间。最让原俞卿难以忍受的是,明明他们并不经常交流,但眼神交汇时,那若有若无的情愫,刺得人眼睛发疼。终于,原俞卿还是决定让他们隔远一点。晚餐时间,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饭。这些日子,原俞卿回来的比以往都要早,从前那个一心只有加班的原先生仿佛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原俞卿,只要没有其他推不掉的邀约,他就必然会回来吃晚饭。我不会爱上他餐桌上,原俞卿突然提起:“你在家里也待了这么久了,最近还算懂事,明天你就去东城吧,合作虽然让给了晟云,但那边的分公司总是需要一个人去守着的。”原褀了脸上的笑淡了,他说:“那边你不是一直安排了一个代理人吗?怎么突然叫我过去。”“那个代理总经理我安排去了其他地方,最近公司缺人,你去顶上。”原俞卿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可其实全身心神都在观察两人之间的反应。让他失望的是,他们都明显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原俞卿有些忧心:“你过去了那边,不要去招惹晟云,那也是知雾的哥哥。”原褀嗤笑一声:“他也配?”尤知雾抬眼,看了一眼原褀,原褀虽然有些不满,但也还是没有继续顶嘴,而是听话地答应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原俞卿也心下一沉,他虽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感情,可他不是傻子,为什么尤知雾一个眼神,原褀就乖乖听从了?但他没有表露出异样的情绪,他端起咖啡,长睫半掩,遮住了眸中的沉思。天气愈发寒冷,已经开始入冬了,恒温的花房里瑰丽的蔷薇却依旧开得热烈,尤知雾的创作从画室转为花房。外面寒风萧瑟,花房里却温暖如春,尤知雾的画再次更改,从教堂里的乌鸦,改做半山腰的古堡,这一次,以红与黑为主色调,空中高悬着月,死气沉沉的古堡空荡荡的,只有绯红似血的花瓣在夜风中飘荡。原褀静静地欣赏着面前专心的美人,空气中蔷薇的芬芳缠绕在鼻梢,原褀忽然开口:“我听说,大哥最近和尤晟云走得很近。”尤知雾并不意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大哥他一向对所谓的‘青年才俊’很看重,知雾,你说,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毕竟,尤晟云那样的小人,最会来者不拒了吧。”原褀似笑非笑。尤知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只是想给原先生上眼药,那就大可不必,我不会爱上他。”原褀意味不明地笑笑:“那最好,毕竟……总不能我在外为你冲锋陷阵,你却被他勾走了吧?”害怕起伏不定的心绪毁了这幅画,马上就要把作品交上去了,尤知雾没有时间再去画第四幅。尤知雾干脆停下了笔,转头盯着他:“你也可以不去。”原褀双手举起,假意投降,笑得浪荡:“开个玩笑,我乐意至极。”有蔷薇的花瓣随风而落,一片轻薄的红正好落在尤知雾黑色发丝上,尤知雾生的很白,那是一种剔透似雪的白,三种浓烈到极致的色彩交缠,原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