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宽度不宽,长度不长,高度倒是有一点,但是因为空间实在是太狭窄了,两米高的地方被木头隔了半间简陋的阁楼出来,以便存放生存所需的谷子,以及其他一些杂用的工具,要用的时候得踩着桌子才能上去。
如此一来,床和桌子处的地面离阁楼板的高度也就只有两米左右,人站在地上没问题,但要站在床上,也就只有林悦现在这种小个子才能挺直腰了。
两张床占据了老屋一小半的空间,架子床两面都抵着墙,一面是走道,另一侧面就直接是一张暗红色的八仙桌,桌子和床架中间只能搁一条长板凳,人坐在里头连腰都不能弯。
桌子的另一头,间隔半米的地方就是有两口锅的顶着墙的土灶,坐在灶后烧火时,一伸手就能抓到坐在桌边的人。
好在烟囱是被引到墙外头去了,灶口里冒出来的烟有限,还不怎么熏人。
顶着柜子床的则是一个颜色陈旧的褐色大橱柜,橱柜上面有两层,搁菜搁食材,中间一层是三个小抽屉,中间那个还带上锁的,用来装砂糖之类平时轻易不能吃的东西,下方则是放碗碟的。
大橱柜过去,几乎也是紧挨着的,是一张褐色长桌。
桌面上放东西切菜,桌肚子里有两个抽屉,抽屉下面还有一层桌肚,里头可以放东西,但每次都必须先把上层的抽屉抽出来放到一边,才能伸手进去。桌子下面则放着一些陶罐等零碎。
再挨着长方桌,是个木头做的脸盆架子,再过去一点,和土灶相对的,是一口水缸,水缸过去就是一扇木门了。
在这个房间里,是没有衣柜的。
因为家贫,虽然家里有五口人,一年四季的衣服却很有限。唯一一口木箱子里头装一些当季的
,搁在架子床床下。另一些不当季的衣服则装在蛇皮袋里,搁在柜子床里头,再放上几颗樟脑丸防虫。等要用的时候,把被子稻草啊都掀到一边,提起来柜子表面的木板就能拿了。老屋的空间本来已经有限,还又被塞的满满的,仅剩的地方几乎是连转个身都不容易,隐私什么的就完全别提了。
这样的生活直到林悦读高中时,家里建了一层三间半的新房才结束。
要是换个陌生人来,简直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
可吃住的地方狭窄些也就罢了,所谓金窝银窝不如狗窝,她这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也从未嫌弃过自己的家。
但是,外头那个和猪圈挨在一起的茅房就不一样了。
因为在农村人和畜生的粪便都是上好的肥料,谁家都不会浪费,日积月累的,自然也难免苍蝇
萦绕。尤其是到了夏天,更是有无数凶猛的蚊子在热情无比地等待你。上大号时若不带一把蒲扇,简直没法超过一分钟。
这个情况林悦当年还小的时候就有些难以忍受,何况现在这个芯子早已用惯了干净的卫生间间,如今再回到从前,简直是只要想一想便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却一时之间是没法改变的。
根本原因一个字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