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被琴身挡开,磅礴的力量致使花瓣纷纷坠落,断枝成了枯枝。
谢云生盯着那琴,见他飞身立在八角亭上,衣袖飘飞间,琴音被风挟起,宛如裹着锋刀的水流朝她拍去。
她翻手一掌打去,虽断了琴音,枯枝也变成了碎枝。
然而琴音再起,水流滔滔,刀鸣不绝,铺天盖地朝她砸来。
抚琴人拂袖收手,举高临下地看着那即将殒命于琴音中的不自量力之人。
然而他失策了,她一拂衣袖便震断了琴音,对他扯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琴奴梁环佩,原来是你。”
琴奴梁环佩,原在嵇中散手下学琴。
嵇中散被斩于东市时,世人只闻广陵散,只见三千太学生长跪殿前,却不曾留意一抱琴人淋着刀雨也要冲到鬼头刀前救下恩师,然而刑场之中,岂能容人生乱。
抱琴人被官差砸断琴押走,留下满地鲜血,与那刑台上的鲜血融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的,此后抱琴人再无踪迹。
被道出身份,梁环佩有一瞬恍惚,“你怎知是我?”
“你这琴是断琴,年头久远,修修补补,显然爱惜得很,然而凤沼之中鲜血犹在。”
梁环佩神情微变,谢云生又道:“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应当就是那张松风琴。”
余下的半句谢云生没有道出,可在场之人都清楚这是谁的松风琴。
梁环佩压下眼底杀意,淡声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谢云生笑:“取你的命。”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上门挑衅?”
“无冤无仇?”
谢云生笑了,旋手取出遁云伞,带有浑厚杀意的一伞劈出,宛有千钧之力,八角亭轰然倒塌,若非梁环佩躲闪得快,怕是要丧生伞下。
梁环佩终于正了神色,“你是谢云生。”
“是啊。”谢云生仍是笑着,“我都说了我带着谢云生的人头来,你现在才现吗?”
瞧着谢云生的神色,本该惊慌失措的梁环佩忽然笑了,“原来如此。”
在谢云生冰冷的眸光中,他道:“你若要寻仇,那你找错人了。我大江楼只是个颁令之地,拿钱办事,有人要你的命,我大江楼拿了银子,自然该颁布悬赏。至于何人要你的命,以及何人要去取你的命,那便与我大江楼无关了。”
“说得轻巧。”谢云生冷笑一声,“你的一句无关要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距此三百里的一处客栈,一夜之间被屠,其中不乏妇孺。”
虽然知晓悬赏令下鲜血遍布,可听此,梁环佩还是有一瞬怔愣,却在转瞬间恢复如常,“人各有命,天意如此。”
“人各有命?”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让谢云生几乎攥紧了拳,声音带着无穷寒意。
“人是有命,生老病死,无人幸免。然而死于谁手,有何仇怨皆由人定,恩怨情仇合该正大光明,清清楚楚,刀向无辜就是错!”
仅此一句,振聋聩,让梁环佩不禁恍惚,然而浓厚的杀气再次袭来,竟是削断了他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