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站起来,道:“胆子大的是二位吧,敢在大魏京城里闹出这种事,就不怕引火上身?”
西陵王女轻蔑一笑:“我们是西陵使臣,大魏朝廷能拿我们如何?据我所知,你们魏朝皇帝对外国来宾可是优待得很啊!”
嘉康帝能不战就不战的作风,天下闻名,以致外域人都对大魏保有几分轻慢。
许澄宁看着不远处团团起舞的蟒蛇嘶嘶作响,暗暗攥住了掌心,极力保持不颤音。
“二位是使臣的时候,朝廷会宽待你们几分,可若不是使臣了呢?王女既来我大魏,想必有和亲的打算,待王女远嫁入大魏,不给自己积点德,以后日子可不会好过。”
西陵王女高傲笑道:“这世上,还没人能给本宫不好过。这死了人,又不是我的蛇干的,与我何干呢?明明,是你们大魏人胆小!”
身为使臣,以和谈之名却无半点和谈之心,这对兄妹,是秉性使然,还是别有心思?
她正思索着,忽听西陵王女咯咯笑了起来,长指绕着微卷的发丝缓缓道:“小状元胆子可真大呢,敢对我等无礼,待我们禀报了贵朝皇帝,你可怎么办呢?”
“这样吧,你趴在地上,让我的蛇在你身上爬一圈,本宫就放过你了。放心,阿帕尔没毒,只是……力气大了一点。本公主向来惜才,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
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滑行而来,粗壮的尾巴摆起来,就这么粗略一看,这蛇长度恐怕不止一丈。
这下连几个胆大的公子都退开了。
许澄宁毫不犹豫,转身就跑,迎面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
她仰头,看到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
“殿下?”
许澄宁先是惊讶,然后反应过来,立马张手环抱住了秦弗的腰身。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我快被人害死了呜呜……”
秦弗今日穿了官服。按制,亲王服紫袍,依爵位皇孙要服低一等的绯袍。
深绯的服制衬得他容颜冷白若雪,棱角分明的脸不怒自威,不过低头与许澄宁对视的瞬间,眼神倒是柔和了一瞬。
他轻推了一把,许澄宁顺势躲到他身后。
“既入我朝,何不觐见?”
秦弗的声音不疾不徐,掷地有声。
西陵王女看他看得两眼有些发直:“你是何人?”
秦弗神情没有半分松动:“依礼,外来到访者才应该自报家门。”
西陵王女嗤地发笑:“你们不都知道了吗?还要问。我乃西陵王女倪娅,我王兄凡著,这下明白了?”
“无国书在手,无使团跟从,便不能证明尔等身份,还请随往大理寺走一趟。”
秦弗强硬地下了命令,忽然有道文弱的声音阻止道:“来者是客,皇弟怎可动辄牢狱相逼?”
许澄宁扭头一看。
咦?端王世子居然也在?
还跟秦弗并排站在一起,同样鲜艳的绯色,可刚刚她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环顾周围人的反应,许澄宁发现这么惊讶的好像不止她一个。
不怪旁人如此,只能说端王世子长得也很不错,只不过瘦条条的没有气势,被秦弗衬得极不起眼,像个跟班似的。
堂兄弟俩其实眉眼间有少许形似,但却像青竹与芦苇,璧玉与珉石,孰优孰劣,太好判辨了。
秦弗道:“乱入我朝者,恐是居心叵测之徒,难道皇兄愿为他们的身份作保?”
端王世子塌了肩,刚鼓起的一丝气势啪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