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笑着拉住邬少乾,来到孙虎的面前。"外公,这位就是我的夫君。"邬少乾含笑,随着钟采唤道:"外公。"
钟采叽叽喳喳:
"姨母告诉您了吧?他也是我的生死之交,帮过我很多忙,还救过我好多次……"
“我以前修炼的时候,好多资源都是他给我挑的,外公送来的金子我都攒起来了,后来少乾出事儿,我过去都带上了……"
"这次他是特意出来陪我买……”压低声音,"………木火的。在拍卖会里,他以前攒下的钱全都花了,好不容易才……现在他已经是个穷光蛋了哈哈……"
邬少乾没有插话,只是神情温柔地听。孙虎则是一边听,一边暗中观察邬少乾的面色。
好几次,因为钟采提起的“出事儿”“穷光蛋”之类的言辞,孙虎都是带着担心的——以往的交情再
好,但这样揭底也不妥当。
然而孙虎却没见邬少乾有什么芥蒂,反而始终将目光落在他外孙的身上,神色很是纵容。
也是孙虎不了解实情,要是邬少乾没有恢复的希望,钟采自然不会将类似被废的话随便说出口,他还是很照顾铁子情绪的,可不想把他铁子给搞郁闷了。
而哪怕邬少乾始终废着,他或许会在其他人提起这事的时候有所不悦,却不会生钟采的气——钟采的行动已经摆在这儿了,其中情分他还不明白吗?珍重都来不及,计较什么一时口误?
在孙虎的引领下,钟采和邬少乾跟着他一起往驻地里面走去。
孙柳则是告知向霖马车、角马放在何处之类,也会告诉碧岑、巧荭一些如何领取资源,一些事务在何处去办等等。
向霖、碧岑和巧荭几人自然都是认真听着。他们也知道,两位主子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他们得搞清楚了,行事才更方便。
一路上,不少狩猎者都发现了几人。
他们瞧着钟采和邬少乾眼生,但自家团长却满脸的温和慈祥,让他们很是惊讶。倒是有几个消息灵通的,与同伴说了说情况。
众多狩猎者就也知道,原来是团长唯一的外孙过来探亲了。团长跟对方没怎么见过,现在机会难得,自然就很溺爱……
孙虎带着外孙夫夫,径直来到自己的住处。钟采还在比划:"上次我们去山里狩猎,他都走在前面……遇见其他人了,也是他……"
孙虎听到这里,一时有些放心,一时又有些微妙复杂的感觉。
根据阿柳和采儿的说法,采儿和邬少乾是好友,婚配也不是因为两情相悦。可如今采儿不仅态度随意,口口声声还都是对方如何如何地待他好,以前好,现在好,一直好……看着虽很坦荡,但是……就夸成这样吗?
在孙虎的印象里,当年溪儿对浪荡子一见钟情后,虽然在家中时不时就笑得羞涩,却也没有一直念叨着夸赞。
或者说,溪儿不是没念叨,只是女孩子的心事更爱对母亲倾诉,所以是对妻子念叨的?但要真是这样,妻子总要对他提两嘴,逗弄一下溪儿吧?
妻子性子活泼爱闹,采儿其实也有些像她的。要是妻子也能见到采儿就好了。
孙虎心里遗憾,推开了屋舍的大门。“采儿,进来
坐吧。”
因为钟采很热络,孙虎的忐忑随着对方的反应也渐渐化去。
在聊过这一路、几个人都坐在了正堂里,祖孙之间的气氛也就没什么尴尬的,孙虎说起话来,也没有本以为的左思右想、努力寻找话题。
钟采喝了一口茶。
孙虎温和地说道:“阿柳已经让人备饭去了,再等等就能送来。”钟采笑道:“那就多谢外公了,我得多吃点。”孙虎笑容慈祥。
钟采肃了肃神情,又说:“我听说……早年外公就将娘带走了。”孙虎一怔:"你后娘说的?"钟采点了点头。
孙虎长叹一声:“你娘本该焚化以后送进钟家的祠堂,但你后娘进门太快,我一时不忿,上门将你娘的骨灰索要了回来。”他闭了闭眼,"你爹……轻易就给我了。"
——他对钟冠林的心结持续多年都无法化解,并不只因为一两件事。
孙虎又道:“你外婆随着带着你娘的骨灰,才能稍稍心安。后来她也出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尸骨,也焚化了,与你娘的放在一处。"
钟采神情微黯,但很快就说:“我爹向来薄情,娘生前不明白就好。她不在了,与其独自待在祠堂里,还不如陪在外公外婆的身边,也是一家团聚。"
孙虎见钟采这么说,心情也好转了一些。
这世界上,修者淬炼肉身,尸骨也往往有不少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