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你这洞挖的怎么越来越窄啊,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他手上不停,一边挖一边说:“当然是为了节省时间,正好一个人能通过,够用了。”
我现在只能靠胳膊拄着,来来回回一点点匍匐前进,姿势很难受,长时间在这地洞里有种恐惧感,呼吸有些不畅,这种感觉好像叫什么幽闭恐惧症。
王老鼠回头见我这个样子呲牙一笑说:“怎么了小子,是不是很难受。”
我没回话。
他又说道:“干我们这行的一开始都会这样,恐惧,憋闷,心慌,习惯了就好。”
王老鼠说以前有人刚入这行在盗洞里受不了这种环境被吓死的都有,有些人心里承受能力不强的会出现幻觉,总觉得身后脚下有其他什么东西,还会听见奇怪的声音,有的还觉得土里钻出一只手掐人,奇奇怪怪的什么都有。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凌晨一点了,现在的两条胳膊轻微颤抖,感觉不像自己的似的。
“王哥,还多久能挖到啊。”
“快了,大概还有五米。”我听他语气也应该是累的不行,接下来的时间我俩的进度明显慢了许多,没办法实在太累了,我从小就干农活,出力的活不敢说是把好手,最起码也能顶上一个壮劳力,可是再能干的人也不可能连续不停的干活,特别还是这种低矮憋闷的环境,干活得半跪着,可想而知多难。
两个小时后,王老鼠的铲子又一次碰到了什么坚硬东西,我心里咯噔一下。
“王哥,不会特么又是石头吧。”
这次他没生气,回头咧嘴冲我笑着说:“不是石头,是水泥,挖到地方了。”
“水泥?你是说挖到墙了?”
我表面难掩激动,后院被关押的人在地下一层,我们打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地下的墙体,激动过后我又有新的担忧,一把铲子挖土能挖,可这水泥墙最起码得用大锤,别说我们没有大锤,即使有,这狭窄逼仄的空间也没法施展。
“王哥,这水泥墙怎么办啊。”
他面无表情盯着墙面,手在衣服兜里不知在摸什么,只见他拿出一个类似矿泉水瓶大小的金属罐子,好像保温杯一样。
“王哥,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这是工业用的强酸,酸性物质与水泥中的氢氧化钙会生中和反应,使物体积松散,膨胀,遇水后极易水解粉化,使混凝土或抹灰层逐渐被腐蚀解体,这种老式建筑几十年了,应该是用的普通水泥,用强酸处理这种水泥简简单单。”
“曹,王哥,你真的是幼儿园毕业么,这些知识你在哪学的。”
他脸上难得出现严肃认真的表情说道:“社会就是一所学校,学历不代表一切,以前我们团队还来过一个大学生,但有什么用,书呆子一个,我们平时遇到的知识可不是他在学校里能接触到的。”
“小阳子你要记住,这打洞的知识面大着呢,先你记住,不同地面的土有不同的挖法,平地打l形洞,山地打斜洞,这些都是具有稳定性的,冬天跟夏天还不一样,冬天土里水分少,土容易松散,一般得用工具加固不然容易坍塌,夏天潮湿地下会相对紧实一些,只要是打两米以下就没问题。”
“不是,王哥,我知道你正在试图教会我,但大可不必,我吃不了你这行的饭。”
他白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身便带上手套把强酸一点点泼在水泥墙上。
顿时山洞里充斥着一股强烈刺鼻的味道。
“往后退一退,捂住口鼻。”
我俩距离墙面五六米远,捂着鼻子静静看着,大概十多分钟,王老鼠走过去用铲子一点点敲,只见水泥变得很脆,像是土块一样噼啦啪啦的往下掉,敲了一会他又把强酸往上浇,然后等,如此反复。
终于不到一个小时水泥墙突然被打通,瞬间一阵凉风吹进来,我俩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洞口,半晌后没有任何动静。
我小心翼翼探出头,走廊上有一盏昏暗的黄色灯泡,一个人影也没有,只闻到股子潮湿的霉味。
轻轻的跨出洞口,一眼望去一扇扇厚重的大铁门锈迹斑斑,这种破败压抑的环境别说关几年,就是关我一个月都受不了,跟前院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每走到一间房门前都会通过小窗口往里看看,没人,急得我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