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父亲,怎可叫□□就这么走了?此事定当立即禀报大帅!”
暮冀依旧紧闭双目,不为所动。
“父亲!”
“儿子不明白,父亲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暮冀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暮冀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凝望着夜色中突起的狂风骤雨,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英雄吗……谁不想当英雄?”
可是英雄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他不是秦轩,没有强健到令人望而生畏的体魄,没有敏锐到足以捕捉任何风吹草动的能力,秦轩……就像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所有人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秦轩才是真正的枭雄,是岷珠山的王!是守护着北狄与大靖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没有人可以撼动秦轩,没有人能够超越秦轩……
“此等小事就不必惊扰大帅了。”
暮泽双目间布满了血丝:“可是父亲!□□此番前来游说定是北狄起了祸心!若是不及时上报大帅早做防备,他日祸起,遭殃的只会是黎民百姓!”
暮冀淡漠的身影融入了扭曲着的浓浓夜色:“秦渊应该快回北城了吧,阿泽,你年纪虚长秦渊,若是军中相遇,可莫要欺负了他。”
暮泽咬着牙紧握双拳:“秦渊的父亲是骠骑大帅,秦渊的兄长是秦淮大将军,秦渊是如今陛下唯一可以是控制北城的筹码了,只怕陛下不会轻易放秦渊回来。”
“阿泽,你不懂,陛下不会困也困不住秦渊的……”
用不了多久,北狄必会惹出动静,届时,骠骑大军在前方浴血奋战,若稚子被束于京都,寒的岂止是骠骑大帅的心啊……
夜雨朦胧,不知何时起,风云变动,整个北城都陷入了一片呕哑的昏暗之中。
--------------------
未若柳絮因风起
两月后,秦渊来到了京都城郊外的一处跑马场,也只有这里才可以给予远行离家的雁儿寥寥慰藉。
秦渊侧身翻上马背,缰绳紧紧握在手中,双眼坚定的望向前方,五年的规约没能磨灭掉他心中岷珠山的影像,反而一日一日的打磨着他的心性,少年跨坐在马背上,五年来日日夜夜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具象化了,经年累月的热血在这时燃烧沸腾到达了顶峰,唯有肆意!唯有驰骋!
纵千古,越八荒,我自扶摇而上!
秦渊眼中的光芒愈发热烈,不同于出入京都时的尖刺锋芒,如今的少年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从心而生的一种不容忽视的傲气。
少年初成,踏马自由洒脱的奔腾着,周身只剩下了夏日炙热的骄阳,红绳在风中不羁的飘扬着,和它的主人一样,恣意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