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身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沈潇潇心里跟明镜似得——刚才徐小楼的一番话说得好听,其实屁也不是。
什么叫做‘没有底薪,多劳多得’?说白了,这和‘空手套白狼’的chuan销组织有什么分别?
如今的社会,就是再不济的企业,在招聘员工的时候,也不会开出这样扯淡的薪酬条件。
沈潇潇一脸尴尬。
而徐小楼却是昂着头,睥睨地看着台下的人群,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忽然,一位年迈龙钟的老头子挤出人群,问道:“小楼啊,你说的这些东西,比如药材啊,蘑菇啊,准备出多少钱回收?还有,每天收多少?”
这位老人,正是洧水村连任十几年的最大官员,名字叫莫友亮。
村里人喜欢叫他‘老莫’。
‘老莫’年轻时生过一场大病,被徐小楼的爷爷所救,但也因此元气大伤,导致今年五十八岁就跟大半截入土了一样,走路颤巍巍的。
不愧是村长,‘老莫’的两个问题,直指本质。
徐小楼沉吟片刻:“这就有点复杂了,回头我会出具一张‘回收价格表’,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打个比方,就说山药吧,我打算一块五一斤来回收,这个价格怎么样?至于数量嘛……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台下顿时哗然。
“啥?一斤一块五?俺没听错吧?”
“这玩意儿有那么值钱?一块五一斤,这玩意山上遍地都是,就算是个女人上山去挖,一天下来,最少也能挖三四十斤,那就是六十块钱啊!一个月就是一千八……”
“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嗯,有可能!前些天我在报纸上看过——有人打着养蚕的旗号,让别人买幼卵回家养殖,结果蚕还没长成,卖蚕的人就卷钱溜了。哼哼……我觉得这套路很熟悉呀。”
“别瞎说,人家小楼也没说让咱们买东西啊,就是卖点力气。再说啦,一般这种套路的骗子,身边不都是有‘托儿’吗?”
这时,一道女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我干了,算我一个!”
人群纷纷侧目。
只见一位端着大瓷碗、在远处好似看热闹的女人,忽然笑着走向徐小楼的身前。
人群再次小声议论起来。
“咦?这不是李兰吗?”
“嘿,我看她就是那个‘托儿’了!”
……
徐小楼一脸意外:“李婶,你要干?”
今年三十岁出头、风韵犹存的李婶,重重点头:“我干了,小楼,算我一个。”
李婶名叫李兰。
之所以叫她李婶,是因为她那位已经死了的丈夫,在村里的辈分高。
而李兰嫁鸡随鸡,辈分自然跟着拔高一截。
李兰说道:“小楼,这些年咱们做邻居,你帮衬俺不少。现在你说要做生意开公司,俺肯定是第一个无条件支持你!”
忽然,李兰凑近了些,悄声说道:“俺欠沈丫头的五百块钱,你帮我说说,再拖一段时间。要不……干脆我免费给你打工,算作抵债了好不好?反正我看你俩迟早要变成一家人。”
徐小楼扭头看了眼沈潇潇。
虽然李婶刻意压低声音,但因为离得太近的缘故,这些话,沈潇潇还是听见了。
沈潇潇俏脸微红,特别是听到最后那句‘迟早要变成一家人’,脸都快着火了。
徐小楼咧嘴一笑,悄声回应道:“放心吧李婶,那钱你先用着,不着急。”
台下的村民见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顿时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老村长‘莫友亮’转身挥挥手,人群中钻出一个憨厚的少年——这人是老莫的孙子,今年十八岁,名字叫莫余,为人憨厚老实,只是脑袋瓜子不灵光,没上过学,一直在家种地。
莫余走到爷爷身边,咧嘴问道:“咋了爷,有啥事?”